第40章 C40_别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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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40

  电玩城射击区,放了一排矮柜和枪,倪景珧戴着耳机,身体前趴,全神贯注地盯着瞄准镜,旁边,梁逢雨百无聊赖,视线随便打转,最后,落到一个玩抓牛的男生身上。

  卡通风格的屏幕上,三只不同花色的牛来回跑动,等着绳索来套,男生几次拍下按钮都没把握好时机,让牛给跑了。

  真奇怪,明明好几次都让人觉得能抓到啊。

  梁逢雨来了兴趣,看得投入,冷不防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是陈清霁兑了游戏币回来,递给她一小篮。

  “谢啦,男朋友。”她弯了下眼梢,就要接过。

  陈清霁却抬了下手,让她扑了个空,居高临下,视线瞥下来,“叫我什么?”

  “男朋友啊,你刚都承认了,难道想赖账?”梁逢雨一脸的“不会吧你怎么这么渣”。

  早知道她会这样,陈清霁倒也挺淡定,从篮子里捡了两个硬币给倪景珧续费,但就是不给她,淡声回,“戈惜灵那次你帮过我,扯平而已。”

  “真要扯平,我帮了你两次呢,便利店还有一次,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我?”梁逢雨记性很好地说。

  “……”

  正在这时,那个玩抓牛的男生一拍机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梁逢雨连忙坐上去,刚研究完规则,才想起来买的币用完了,等去服务台一趟,再回来可能位子都没了。

  只得抬头,看向陈清霁。

  两个人默契地都没说话,但目光已经在空中进行了一轮交火,几秒后,梁逢雨叹了口气,先认输,“刚才是我不对——”

  陈清霁弯腰,给她扔了两个币进去。

  游戏一启动,梁逢雨就迅速接上后半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过河拆桥,“不应该和男朋友把账一笔笔算得这么清。”

  陈清霁:“……”

  要不还是给她赶下去算了。

  三个人玩到八点多,陈清霁打电话叫了家里司机过来,倪景珧玩得正兴,一听要走,顿时垮起个小脸,等车来了,更是直接蹲在了地上,就差原地打滚耍赖了。陈清霁没哄也没骗,直接把人拎进去,关上了门。

  结果,倪景珧孜孜不倦地降下车窗,一个脑袋探出来,“哥哥,下次你还会带我玩吗?”

  一年级的小朋友,眼神纯真,乌溜溜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陈清霁到底是没忍心,“嗯”了声,“有空的时候。”

  “拉钩!”倪景珧眼睛一下亮起来。

  陈清霁无奈,伸出小拇指给他拉了下,终于算是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一回身,正对上梁逢雨的视线。

  直勾勾,轻飘飘,还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看我干什么?”他问。

  “没,就是觉得,你温柔起来也挺……迷人的?”梁逢雨弯了弯唇,下一秒,在陈清霁扫过来的刀子视线里,识趣地咳了声,“不过,你不送豆豆回家吗,他好像很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有司机,没那个必要。”陈清霁迈开长腿,看样子是打算回去了。

  梁逢雨“噢”了声,跟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你是想送我回家。”

  陈清霁停住脚步,扫她一眼,“……”

  这个点,对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公交车已经陆续收工。梁逢雨和陈清霁到站台,恰好错过最后一班。

  “反正都晚了,”没赶上车,梁逢雨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扭头问,“要不去吃个饭?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还不错。”

  两人光顾着陪倪景珧,晚饭确实都没吃,陈清霁想了想,同意了。

  这是一间老式小二楼改造的店铺,不怎么讲究装潢。黑色电线裸-露在外,沿墙爬了个直角,连接天花板上悬着的几盏灯泡。

  两人找了个靠窗角落,坐下点单。

  “这家拌面,以前开在我们食堂二楼,生意很火爆,我高一的时候经常去,”一路上来,闻到熟悉香气,梁逢雨心旷神怡,“后来老板不干了,我还失落了好长一阵子,吃什么都没胃口。”

  陈清霁拆开一双筷子,挑了下眉,“你跟谈双旺还挺谈得来。”

  “嗯?”

  “之前食堂档口有个卖排骨饭的老板走了,他直接瘦了两斤。”

  “是吗,我倒是觉得和你更谈得来。”梁逢雨显然不想聊谈双旺,就这样含笑又直勾勾看了他一眼。

  “……”陈清霁原本拿出了手机,闻言放下,无奈地看着她,“我上次说得不够清楚?”

  这家店开在巷子里,除了拌面,也做炒菜,名不见经传,但多的是老客,这个点,二楼又上来一波人。木质楼梯的嘎吱声伴随着点单的大嗓门,一下喧哗起来,梁逢雨注意力被吸走,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清霁也看到了这群人,不打算继续问了。

  “你刚刚明明就有说话。”梁逢雨才没那么好打发。

  “行,”陈清霁懒懒坐着,不想她再问,随口捡了个别的话题,“你怎么找到的这家店?”

  “想知道啊?从了我呗,我男朋友什么都能知道。”梁逢雨抓住机会说。

  “那算了,没兴趣。”

  “但你输了啊,怎么可以就这样赖账,”梁逢雨双手交叠,认真看着他,像是要讨一个说法,“我这么不喜欢运动的一个人,为了你都上跑道了,居然都不感动一下的吗?”

  一句话,勾起了陈清霁被人摁地上的回忆,他瞥她一眼,有点凉飕飕的,“是啊,来回走这两百米,累着你了吧,还戴护膝。”

  梁逢雨笑得不行,“哎,陈清霁,你不要恼羞成怒。”

  “谁恼羞成怒。”

  两人一来一回,有点杠上了的意思,又面对面坐着,视线很容易就碰上,足足几秒钟,谁也没动,好像谁先移开谁就输了。

  末了,还是陈清霁先往后靠了靠,无奈扯了下唇角,“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话没什么头尾,梁逢雨却懂了,她一时没说话,随手抽了张纸巾,来回翻覆地折,“说真的,其实那天,我本来已经想放弃了,因为感觉你真的有点难追。但今天你自己又送上门来了啊,我再不下手都对不起这个缘。”

  这话听着,好像有哪儿不对劲,陈清霁坐直了点,诚心请问,“什么叫我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在画室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是这个感觉啊,好像我们的故事还会有续集。”梁逢雨说。

  所以,她才二话不说,要跟着一起去医院,或者说,她本来就不想放弃,而在画室碰见陈清霁,只能算一个勾出行动的契机。

  “当然,你要是真不想看见我,现在说一句,‘梁逢雨,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我也就算了,”梁逢雨顿了下,补充,“真算了,以后就当没认识过。”

  她说这话,确实有逼他更进一步的意思在,但也不完全是。

  如果陈清霁真开了这个口,那么尽管再不舍,他们也就到这儿了。

  陈清霁很少拿人没办法,她算是头一个,向后靠了靠,良久,叹口气,目光罩在她身上,“你做事都这么极端?”

  “是啊,我又不缺朋友,看你怎么选了。”梁逢雨心跳如擂鼓,面上还是镇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于康康的表哥姓戚名树,驾龄有快五年,算是个老手,但这次露营地在山上,路况天生不好,十几米一个转弯,弧度还大,suv还没开到顶,已经有人吐了。

  附近有片平台,还算开阔,戚树把车停下,让那个女生先缓缓。

  梁逢雨不怎么晕车,但架不住那个女生就坐在她旁边,听她哗啦啦吐了一阵,自己也不免有点泛恶心,这会儿找了个阴凉树底下吹风,拿出清凉油擦了一点。

  “还好吧?”戚树走过来,给她递了一瓶水。

  他和陈清霁差不多高,但人要单薄一些,戴个没什么度数的薄边眼镜,整个人温文尔雅。差不多款式的黑色t恤,陈清霁穿着,高冷又不好接近,有种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拽酷感,他就还是挺斯文的,内敛又稳重。

  打住。

  怎么又想到陈清霁了。

  梁逢雨叹了口气,发觉今天这个名字在脑海里出现的频率着实有点高——上来的一路,她塞着耳机听歌,随机播放到《freeloop》这首的时候,就想起过他一次。

  有什么好想的呢?

  他都不想你。

  梁逢雨收回思绪,接过戚树的水,道了声谢,“我还好,不晕车。”

  “那就好,”戚树说着,顺势在公路护栏上靠住,像是打算闲聊一会儿,“你是康康同学吧,那今年也毕业了?”

  “嗯,”梁逢雨点点头,“我在美院,和康康一个城市。”

  “那挺好啊,以后有个照应,”话没说完,戚树做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忽然靠近了点,伸手越过她头顶,给她摘了片叶子下来,又靠回去,笑道,“钻哪儿去了?”

  两个人不算很熟,满打满算也就见了两次,这动作多少有点太亲近了,梁逢雨愣了下,抬头看了眼,“哦,没钻哪儿,可能是树上掉下来的。”

  “是吗?那我去看一下她,要是能坚持我们就出发了,再晚来不及扎帐篷,天就要黑了。”戚树也没多聊,往晕车女生的方向示意。

  “好。”

  戚树比她们要大几岁,刚才那个动作,严格意义上也算不了什么,可能就是顺手帮她摘个叶子,梁逢雨想了下,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也没有多心,恰逢孟好发消息进来,她打开看了眼。

  好梦:「你们到了吗?」

  liangfengyu:「还没,小秦晕车了,停在半路休息。你外婆怎么样?」

  好梦:「没什么大事,你知道我外婆的,她这个人作,可能就是觉得大家放假没回去看她不高兴了。也是今天我爸妈都要上班,不然,我都不会放你鸽子。」

  liangfengyu:「你没来可能才是对的。我对这个露营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刚才数了下,就在外边站了十多分钟,我至少被咬了五个包。」

  好梦:「……带花露水了吗?」

  带是带了,但不太管用,因为咬人的好像并不是蚊子。梁逢雨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喷了个遍,还是没能躲过一劫,在山顶帐篷里的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大家都差不多。

  梁逢雨数了下,好么,平均每人十个包。

  下山的路上,于康康精神萎靡,发了条朋友圈:「到底是哪个鬼才想的夏天露营啊!!哦,是我。」配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包。

  梁逢雨真心实意给她点了个赞。

  这虫子也不知道是长在山里特别原始,所以特别毒还是怎么的,咬了人后劲儿特别大,梁逢雨到家,用止痒花露水喷了下也没什么效果。

  正考虑要不要下楼去趟药店,群里,谈双旺就艾特了下陈清霁,要他早训回来,帮忙带份生煎包。

  梁逢雨灵机一动,也跟了个队形,只不过,是私发过去的:「也给我带支药膏?」

  陈清霁大概在训练,一时半会儿没回,梁逢雨也不着急,洗了个澡,顺便把露营带回来的衣服洗了,刚吹干,舒舒服服地窝进椅子里,就瞥见手机屏幕一亮。

  qingji:「什么药膏?」

  liangfengyu:「治蚊虫叮咬的那种,应该都可以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黑色的、很小只,咬完人留的包比蚊子包瘪一点。」

  过了下,那边回来四个字:「拍我看看。」

  梁逢雨一下就坐直了。

  房间里没人,她却还左右看了眼,而后,名正言顺地将小腿翘上桌沿,摆了个pose,“咔嚓”拍了一张,给他发过去。

  收到消息的时候,陈清霁刚从戴记出来,一只手拎着生煎,另只手打开手机扫了眼,女孩子小腿白皙紧致,一眼看去,都看不见什么包,顿时无语:「拍虫咬的地方,不是让你拍腿,再乱发,药膏不买了。」

  梁逢雨:“……”

  老老实实地拍了张放大的特写过去。

  这虫子很怪,咬完人,不痒的时候还好,痒起来是真有点要命,等药膏的时候,梁逢雨好几次想挠,怕留疤才忍住了,一听到门铃,如逢救星似的就奔了过去。

  门一开,果然是陈清霁,梁逢雨笑吟吟的,侧身让了下,陈清霁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走进来。

  鱼缸新换过水,分外干净,两尾孔雀鱼在里边悠闲摆尾,各占一边,看起来不太熟的样子。

  氧气泵咕嘟咕嘟地冒出泡泡,窗帘仍是拉着,玄关狭窄,两个人站在这边,好像一转身就能碰上。

  “你买的什么?薄荷樟脑乳膏?”梁逢雨凑上来,拆开塑料袋,里边还有包棉签,“以前好像没听过,有效吗?”

  陈清霁“嗯”了声,“你说的那种虫子应该是蠓虫,我以前集训的时候也被咬过,用的就是这个。”

  “是吗?”梁逢雨说着抬头,视线就往他手臂上扫,好像想找个疤之类的,“咬哪儿了?”

  “看不见,早没了,”陈清霁靠在柜子上,瞥她,“不是说很痒么,不涂?”

  “现在又还好了,一阵阵的,”梁逢雨顿了下,抬眼看他,“而且,现在涂的话,你不是马上要回去了。”

  这话,有几分卖可怜撒娇的意思,陈清霁听出来了,靠着柜子,眼神无奈投降,“那我在这伺候着你?”

  梁逢雨笑开,“也不是不行。”

  昨天晚上,两人最终没聊出个什么结果,但梁逢雨这人很乐观,起码,陈清霁说不出口那句话,就代表不讨厌她,也不希望两人从此以后是陌路。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默许了她的接近吗?

  所以,梁逢雨是打定主意继续追了,这会儿靠着鱼缸,趁热打铁,“考你个问题,明天几号?”

  校队按星期训练,她问的是几号,陈清霁一时半会还真答不上来,稍想了下才道,“七月二十?”

  “bingo,”梁逢雨往后靠了点,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抽出张票,仰着头,笑意盈盈地递给他,“所以,有空陪我过个生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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