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崩碎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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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半死,半梦半醒。
白兰到自己像是骤然跌落在了，漂过极远的地方，又到自己似乎仅仅只是眨了眨眼。
而等到他再度睁开眼时，他来到了一间疑似理诊疗室的地方,对面不远的窗边则站着一个人。
此时,阳光正好。
那人站在窗边,分明窗外就是蔚蓝的天空与灿烂的金辉,但他的身形却半藏在厚重的窗帘,影投在他的面颊，半明半暗。
他侧身对着白兰,色的西装外套与领带被他随扯下，甩在长椅上,衬衣袖子的子解开,挽到臂弯，但他的西装马甲却规整地穿在身上,勾了对方漂亮的腰线和挺拔的身姿。
他知道白兰在看他。
但他一眼都没有回望过来。
白兰目光了起来,在这个房间扫过,如同蜻蜓点,并未多思考，但却下意识辨明了对方此刻的状态：他来到了对方的梦。
这不仅是一场思维上的重逢，更是梦境的现。
只是一眼，白兰就察觉到了真相。
俗话说，梦境会展露梦境主人的。
梦境里会现理诊疗室,往往代表着梦境主人知道自己的理现了问题,又不愿意求助他人,于是试图主治愈自己。
而与此同时,梦境主人在梦穿着循规蹈矩的西装,但却随将外套与领带抛在一旁，象征着对方身上肩负着重责任，但骨子里也有着抛弃规则挣束缚的勇气。
梦境主人面朝窗外与天空，证明他其实是一个更向往光明的人，但未知的暗绊住了他的脚步，让他无法前，甚至连自己梦的理治疗都无法相信，只能靠着自己的毅力，在渊的边界苦苦固守。
——为什么会这样？
白兰垂下眼，脏莫名传来钝痛。
“这不应该……”
白兰困惑想着。
“明明我已经离开了，明明我把一切都还了他……”
“为什么他还在难过？”
白兰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白兰茫然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在自己身上罕见的白褂上稍稍凝固。
于是当白兰再抬时，他已经拿稳了自己的剧本。
“请。”沉寂如死的诊疗室，白兰骤然开打破宁静，“来吧，请到这边下，放松一点。”
这一刻，白兰就像是真正的理医那样，笑眯眯地与患者拉距离，试图开展自己的业务。
窗边的人闻声回，似是愕然，瞪的眼瞳像是有太阳的金辉落，一种叫白兰看不懂的东西正在其闪烁。
但他很快回神，垂下眼，下意识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沉默瞬间，依言来到白兰面前。
并不宽的房间，并不遥远的路程，他却像是走了很久。
白兰发怔地看着对面的人从暗走光明，看那光与影在他上替呈现，如同岁月与记忆的逝。
，对方下，抬看他，一切虚无褪尽，一切距离消失，一张陌生又熟悉的现在白兰面前，将记忆一块空白拼图填充完整。
熟悉的酥麻痒意从脏的位置蔓延到指尖。
一切恍如隔世。
白兰第一次到了足无措的。
非常新奇。
也非常让人迷醉。
不过对面的人并没有白兰留下多少回味的机会，很快就开打破了此刻诊疗室的宁静。“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但此刻的他却垂着眼，掩去了眼里的辉光，和那一切让白兰只是远远看着就忍不住为他开的东西。
“你可以为我解答吗？”他轻声说着。
白兰下意识放缓了声音：“当然。”白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合格的理医生，“为你排忧解难正是我的职责。”
对方握在身前的越发握，指节有些发白。但他的声音却十分稳，像是步成熟期的河。
“我曾经有过……一个恋人……”
他没有抬，只下意识轻轻挲着自己左无名指。
而那里空空如也。
“我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
·
那是沢田纲吉十六岁一个夏天的傍晚。
边镇、空无一人的边咖啡厅里，沢田纲吉因为这样那样惯成自然的离谱理由，被reborn坑在这座咖啡厅里帮板看店，顺便兼职一下服务生。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这位又在里琢磨着什么“试炼”，但他已经学会了认命。
可就在沢田纲吉一边擦杯子一边等待自己接下来的磨难时，惊雷与暴雨比准备的“试炼”更先到来。
沢田纲吉停下了自己上的作，惊讶看向窗外突变的天气。
而也正是这一抬，沢田纲吉看到了对面街道自在长椅上的白兰，看到了那张沉静的，和那一双像是悲伤又像是冷漠的紫罗兰色眼瞳。
沢田纲吉呆在原地，被暗雨夜的这一抹绚丽紫色所蛊惑，脏怦怦直跳。
然，他了自己人生冲的一件事——
邀请长椅上的少年咖啡厅避雨，并请了对方一杯咖啡。
……
一切从此开始。
·
“很久以我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正是他完成复仇的第一天。”
沢田纲吉垂着眼，声音静。
“那一天的前一年，也就是他十五岁的那年，他的父死在帮派斗争的弹。但仅仅在一年，也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害他父身死的两个家族就毁于家族斗，从上到下，全都死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人……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的，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是他犯下了这样的罪行，甚至当那两个家族覆灭的时候，他正身无分文、孤单地在咖啡厅里，身前只有一杯我请的咖啡……所以在reborn告诫我他很危险的时候，我没有相信。”
白兰目光轻闪，哪怕冷不丁听到自己这一世父的死讯，除了一抹遥远的惆怅外，也没有更多绪了。
毕竟生离死别，都是人生的过程，而复仇这种事，他也已经在许多年前就彻底完成了。
“所以，你对你恋人的，初只是于怜悯？”白兰医生回到眼下，尽职尽责，试图从开始分析患者的理，解决患者的病痛，“而从你的描述看来，你的恋人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人，但你却因为第一印象而对他丧失了警惕，酿成了一件令你悔的事，是这样吗？”
“不对。”
但乎意料的是，沢田纲吉飞速否定了。
“蒙蔽我的从来不是怜悯。”沢田纲吉终于抬眼，看着白兰，目光沉静却又润，像是剖开了自己的。
“是。”
“我他，我对他一见钟。”
白兰的呼都像是在这一刻停止。
那从脏生长的酸涩和痒意越发令人难以忽视。
但下一秒，这一切却都被统统摔得粉碎。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可笑？”
白兰终于维持不住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那份游刃有余又置身事外的表。
“没有……不是的……”
他的像是被摔碎了，但偏偏摔下的人却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是他自己，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从来不是‘可笑’……也不应该是可笑……”
白兰想去看对方此刻的表，但却又像是害怕被太阳烧灼的影子，在触及太阳之前就狼狈躲开目光。
“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过去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如果的自己真的过那样的选择——
“——我会非常羡慕你。”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
“……羡慕我？”他困惑着。
白兰脑涌了遥远的记忆。
他微微侧，目光盯着书桌旁的地毯，无奈笑了笑。
“是……”白兰声音轻飘飘的，“我会羡慕你……羡慕你可以那样无畏地去相信一个人。”
·
白兰在这一世早早就好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他决定当一个个的天才少年，减少际；决定读书到二十岁时搬家，跟这一世父塞的粮说再见；决定在二十五岁那年拿到教授职称静静地渡过这一生。
凡，宁静，如同任何普通人的一生——这就是白兰自己选择的未来。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十五岁那年暑假的午被打破了。
那一天下午，邻居家的叔激地拍开他家的门，一边抹泪一边安慰着拽他，把他一路拉到了停尸间，告诉了他父被弹击、抢救无效不幸身亡的消息。
白兰在停尸间沉默了许久，轻轻拉上白布，盖住那两张上午还对他笑语晏晏的。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却明白，自己前十五年的人生规划，在这一天彻底报废。
一切都将改变。
十六岁。
白兰足了准备，用了点段，让那两个没什么前途的家族死于可笑的“家族斗”。
但他并不对自己置身事外这件事抱有侥幸。
世上总是不缺聪明人的，世上也绝不会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他必须在其他人查到他上之前好准备与应对。
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必须建立令敌人颤栗的势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危险求得安宁。
这是他过往人生的经验，哪怕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行为。
可这一次的计划又被打破了。
而他竟然并不讨厌那个打破他计划的人。
……
“我知道……你的格是真的很恶劣……但就算这样，我也是可以信任你的吧？”
“咳……这样说可能让人觉很自，但是……但是我想信任你……”
“——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
对方柔又纯粹的眼神，像是什么茸茸的物。
不，严格来说，那是比物更可的目光。
以致于连白兰这样的恶劣格都发不嘲笑的声音，甚至反被萌了一。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傻？怎么随随便便就说相信别人的话？”
白兰百思不得其解。
“这也太容易被骗了吧？而且还是上门人骗？”
“他不是有个吗？那个阿尔克巴雷诺怎么都不管管他？！”
这一刻的白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了怎样的思考过程，竟生了一微妙的觉来，认为自己应该可能也许对这个傻子负点责任。
“……我得看着他一点。”免得他被人骗了。
抱着这样稀里糊涂的责任，白兰决定暂时接受这个物的邀请，去彭格列客，顺带告诫一下这家伙人险恶的事实。
但白兰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彭格列一客就是七年，并成功完成了从“客”到“主”的转变与过程。
这件事实在非常微妙，微妙到白兰有些时候甚至忍不住生“其实被骗的人是我吧”的错觉。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足以铭记于的温暖记忆。
就像是白的世界骤然被色彩覆盖，久盲的病人骤然重见光明。
但是——
是的，一切的转折都会有个“但是”。
——但是有一天，白兰收到了行世界的来信。
·
梦境。
理诊疗室。
“你知道这一切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白兰问。
“我曾经以为我知道。”对面的人静说，“但现在看来，事似乎并非我想的那样……我也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样懂他。”
白兰一：“在你看来，你的恋人是什么样的人？”
对面的人垂下眼，漂浮不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上，久久凝固。
而就在白兰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
·
沢田纲吉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白兰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一直记得reborn对自己的警告和对白兰的警惕。
但沢田纲吉同样也知道，白兰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白兰他只是……只是很难用人类的善恶来规范与约束而已，因为比起“人类”来说，他更像是……猫？
对的，猫。
那种持萌行凶，理直气壮人类添麻烦的生物。
这样的格，放在猫咪身上无疑是可的，毕竟猫咪能有什么坏眼呢？
可放在人类身上，特别是一个过分聪明、无法用法律和道德约束的人类身上，就有点过于危险了。
沢田纲吉很明白这一点，也很努力地让自己正视这个不被人类社会所约束的危险生命。
但没有办法，人类的第一印象实在是重又奇妙，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兰在他的形象渐渐变成了一只猫。
茸茸，懒洋洋，充满了对人间的睥睨和对人类规则的不屑。
——多可呀！
连沢田纲吉这种时候曾被物狂追八条街的废柴都忍不住想这只猫咪。
于是当这只猫漫不经地路过他身边时，沢田纲吉终于忍不住去挽留他。
对方显然被他的挽留吓了一跳。而当白兰直愣愣在原地，眼睛里写满“你为什么不害怕我”的疑惑时，沢田纲吉很努力才能让自己忍住不笑。
——太可了。
真的太可了！
为什么会有人害怕这样的白兰呢？
明明他这样可！
被猫萌了一的沢田纲吉越发坚定了挽留对方的决。
面对他的挽留，猫并没什么不悦，当然也没有什么惊喜，只是想了想很无所谓地说道：“好，如果你不悔的话。”
然猫就很果断地打打包跟他走了。
沢田纲吉：“……”
很好，这种随随便便跟人走的样子也越发像猫猫了。
那就脆领回家好了！
沢田纲吉灿烂笑了起来：“我不会悔的。”
·
梦境。
白兰的声音在诊疗室响起：“所以你悔了吗？”
对面沉默。
白兰说：“你悔相信他了吗？”
窗外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云，如同暴风雨将至。
“我悔了……”对面的人轻声说着，声音发涩，“我悔我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他的异常……”
白兰指一，生莫名怒气。
而这样的怒气，在对方说“我应该更关他”的时候更是攀升至巅峰。
“不，不对。”白兰冷漠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
“学会什么？”
“学会不再轻易相信他人。”
这一刻，对面的人终于抬起眼。
“你认为我不该相信他吗？”沢田纲吉轻声问。
白兰冷道：“不是‘认为’，而是事实如此。信任是很重的东西，你不该将这样重的东西轻易付他人——特别是你那种危险、自我、充满扭曲恶意的家伙。还是说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教训吗？难道他你的伤害还不够吗？”
沢田纲吉隔着办桌，无声凝望着他，在身前握的双再一次无意识地挲起了无名指的指节。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吗……”沢田纲吉的声音越发轻了，神色像是悲伤，“你觉得他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认为’，而是事实如此。”白兰皱眉，再次强调，发愁，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可真是傻得没边了。
——都到这种时候这种境地了，怎么还在纠结这种无用的问题。
你难道不应该拍案而起，痛斥渣潇洒离开吗？
他的选择，可不是为了让你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在这里纠结当年的事！
白兰看着对面的人，怎么都放不下，终决定好人到底，以前的自己个售服务，顺便帮这个傻子认清现实。
“你好像忘了他对你了什么。”白兰冷淡说着，“但没关系，我们可以一一回想。还记得你们的第一次冲突吗？”
“……我记得。”
沢田纲吉当然不会忘记白兰第一次跟他生气的那天。
那是沢田纲吉第一次看到白兰疾言厉色的样子，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外人一直觉得白兰是个可怕的家伙。
“但那不是他的错。”
但直到现在，沢田纲吉还是想为白兰辩解。
“我那一次在援救几位家族成员时，决定太过冒，过于险地，差点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他及时赶来，帮了我一把，也和我生气了很久……但那一次的确是我不好，他会生我的气是很正常的事。”
白兰无语摇：“看，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这才至今都对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以为他是因为担忧你的安全才生气吗？错了，错特错！”
“……那他在生气什么？”
“他气你践踏了他的人。”
“……什么？”
“你好像总是会忘记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家伙是恶人、是个极度病态的神经病。”这一刻的白兰，如同第三人一般，冷静剖析着这一切，“对于疯子来说，他唯一懂得你的方式，就是将你视作他的所有物。你所重视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的，所以当你为了那些‘无关’的东西而涉险地的时候，就代表你贬低了他的、践踏的他的人。”
“……”
“你并不代表着你自己，你象征着他全部的。所以你绝不可以将别人的安危放在自己之前！当你一次两次为了别人而受伤时，他会愤怒，会跟你争吵；三次四次时，他会发狂，会对你警告……但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理解疯子的想法，你在试图用牺牲自己的方法令你周围的一切都保持完美的样子……可这却正是他恨你的地方。”
“……”
“所以你终将迎来疯子的报复。”白兰身形微微前倾，失去表的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压迫，“而你也迎来了他的报复——你忘了吗？”
“……我记得。”
窗外的天色越发晦暗了。
而它也正代表着梦境主人的绪。
白兰有些满意，向靠了靠，道：“他懂得怎样才能彻底伤害一个人，懂得如何才能令你到痛苦……他知道你看重同伴远胜过自己，他痛恨你这一点，所以他一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同伴死去，看着你所重视的一切都灰飞烟灭，直到将他的疯狂和痛恨全部加诸于你……这也正是他对你无的报复，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
沢田纲吉怎么会忘记？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听到reborn死讯时的，不会忘记那无数个行世界的结局。
所以他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竟然会被蒙蔽，从而对敌人了这样可怕的放任，酿成了这样严重的果。
于是在那一天，沢田纲吉终于下定决，终结这个错误。
他一定——杀了白兰！
“你了正确的选择。”白兰静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为除害，你拯救了世界，你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而，当这一切终结，所有你失去的人与事都会回到你身边，你只继续怀着对他的憎恨和不屑，回归你的常，回到你所有重视的人身边，一块儿幸福地活下去……这样皆欢喜的结局，你还有什么可懊悔的？”
是的，随着意图毁灭世界的白兰的死亡，白兰在无数个行世界造成的所有破坏都被世界的力量抚，一切恢复如初。
除了白兰的死亡之外，谁都没有离开，谁都没有悲伤。
这就是所有人眼皆欢喜的结局。
沢田纲吉也想这样告诉自己，但是——
“但是我不相信这是的真相。”沢田纲吉执拗看他，“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所以你呢？你认为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吗？”沢田纲吉反问他。
白兰上不声色：“当然，这就是真相，否则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沢田纲吉定定看着白兰的眼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兰不闪不避，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可却下意识觉得事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的事。
而那件事是——
“你说谎！”于是下一刻，白兰看到沢田纲吉苍白的恢复了一些血色，浮笃定神色。“你骗了我，你骗了所有的人。”
白兰一震。
沢田纲吉神色凌厉，乎咄咄人：“你一直都在骗我，而直到现在、直到这样的时刻，你竟然还想欺骗我吗？白兰？！”
白兰睁眼，震惊：等等，他怎么会……对了，想起来了，关于自己忘掉的事！
是超直！
这家伙，有乎作弊的超直！
自己怎么忘了这件事？
所以说，这家伙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从一开始就在跟他套话？！
白兰再次涌无措与懊恼。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一招……意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白兰蓦然起身，懊恼退，“这件事……不应该再有续了……”
他刚刚应该没有说漏吧？
——都怪这该死的失忆！！
白兰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那原本闭的诊疗室门在他面前轰然敞开，门外是无尽幽向下的长廊，而他则像是也不回地走向地狱的恶鬼。
“白兰！！”
身呼唤他的声音像是颤抖，又乎愤怒。
白兰脚步一顿。
“别再过来了。”白兰闭了闭眼，“回吧，如果你再向前走的话——”
白兰沉默下来，再不多说，对身的声音置若罔闻，步走向暗。
“白兰，停下！”
“停下！！”
“白兰！！！”
看着白兰也不回的身影，沢田纲吉涌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但当这样的悲伤被的火焰燃尽，它们又统统化作了愤怒。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这家伙从来都是自说自话？
为什么他从来不肯解释？
哪怕一句都好，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什么？
“白兰——回答我！！”
只有这一次，他一定听到答案！
沢田纲吉怀着巨的愤怒，冲门外的无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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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半死,半梦半醒。
白兰到自己像是骤然跌落在了，漂过极远的地方，又到自己似乎仅仅只是眨了眨眼。
而等到他再度睁开眼时，他来到了一间疑似理诊疗室的地方,对面不远的窗边则站着一个人。
此时,阳光正好。
那人站在窗边,分明窗外就是蔚蓝的天空与灿烂的金辉,但他的身形却半藏在厚重的窗帘,影投在他的面颊，半明半暗。
他侧身对着白兰,色的西装外套与领带被他随扯下，甩在长椅上,衬衣袖子的子解开,挽到臂弯，但他的西装马甲却规整地穿在身上,勾了对方漂亮的腰线和挺拔的身姿。
他知道白兰在看他。
但他一眼都没有回望过来。
白兰目光了起来,在这个房间扫过,如同蜻蜓点,并未多思考，但却下意识辨明了对方此刻的状态：他来到了对方的梦。
这不仅是一场思维上的重逢，更是梦境的现。
只是一眼，白兰就察觉到了真相。
俗话说，梦境会展露梦境主人的。
梦境里会现理诊疗室,往往代表着梦境主人知道自己的理现了问题,又不愿意求助他人,于是试图主治愈自己。
而与此同时,梦境主人在梦穿着循规蹈矩的西装,但却随将外套与领带抛在一旁，象征着对方身上肩负着重责任，但骨子里也有着抛弃规则挣束缚的勇气。
梦境主人面朝窗外与天空，证明他其实是一个更向往光明的人，但未知的暗绊住了他的脚步，让他无法前，甚至连自己梦的理治疗都无法相信，只能靠着自己的毅力，在渊的边界苦苦固守。
——为什么会这样？
白兰垂下眼，脏莫名传来钝痛。
“这不应该……”
白兰困惑想着。
“明明我已经离开了，明明我把一切都还了他……”
“为什么他还在难过？”
白兰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白兰茫然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在自己身上罕见的白褂上稍稍凝固。
于是当白兰再抬时，他已经拿稳了自己的剧本。
“请。”沉寂如死的诊疗室，白兰骤然开打破宁静，“来吧，请到这边下，放松一点。”
这一刻，白兰就像是真正的理医那样，笑眯眯地与患者拉距离，试图开展自己的业务。
窗边的人闻声回，似是愕然，瞪的眼瞳像是有太阳的金辉落，一种叫白兰看不懂的东西正在其闪烁。
但他很快回神，垂下眼，下意识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沉默瞬间，依言来到白兰面前。
并不宽的房间，并不遥远的路程，他却像是走了很久。
白兰发怔地看着对面的人从暗走光明，看那光与影在他上替呈现，如同岁月与记忆的逝。
，对方下，抬看他，一切虚无褪尽，一切距离消失，一张陌生又熟悉的现在白兰面前，将记忆一块空白拼图填充完整。
熟悉的酥麻痒意从脏的位置蔓延到指尖。
一切恍如隔世。
白兰第一次到了足无措的。
非常新奇。
也非常让人迷醉。
不过对面的人并没有白兰留下多少回味的机会，很快就开打破了此刻诊疗室的宁静。“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但此刻的他却垂着眼，掩去了眼里的辉光，和那一切让白兰只是远远看着就忍不住为他开的东西。
“你可以为我解答吗？”他轻声说着。
白兰下意识放缓了声音：“当然。”白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合格的理医生，“为你排忧解难正是我的职责。”
对方握在身前的越发握，指节有些发白。但他的声音却十分稳，像是步成熟期的河。
“我曾经有过……一个恋人……”
他没有抬，只下意识轻轻挲着自己左无名指。
而那里空空如也。
“我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
·
那是沢田纲吉十六岁一个夏天的傍晚。
边镇、空无一人的边咖啡厅里，沢田纲吉因为这样那样惯成自然的离谱理由，被reborn坑在这座咖啡厅里帮板看店，顺便兼职一下服务生。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这位又在里琢磨着什么“试炼”，但他已经学会了认命。
可就在沢田纲吉一边擦杯子一边等待自己接下来的磨难时，惊雷与暴雨比准备的“试炼”更先到来。
沢田纲吉停下了自己上的作，惊讶看向窗外突变的天气。
而也正是这一抬，沢田纲吉看到了对面街道自在长椅上的白兰，看到了那张沉静的，和那一双像是悲伤又像是冷漠的紫罗兰色眼瞳。
沢田纲吉呆在原地，被暗雨夜的这一抹绚丽紫色所蛊惑，脏怦怦直跳。
然，他了自己人生冲的一件事——
邀请长椅上的少年咖啡厅避雨，并请了对方一杯咖啡。
……
一切从此开始。
·
“很久以我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正是他完成复仇的第一天。”
沢田纲吉垂着眼，声音静。
“那一天的前一年，也就是他十五岁的那年，他的父死在帮派斗争的弹。但仅仅在一年，也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害他父身死的两个家族就毁于家族斗，从上到下，全都死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人……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的，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是他犯下了这样的罪行，甚至当那两个家族覆灭的时候，他正身无分文、孤单地在咖啡厅里，身前只有一杯我请的咖啡……所以在reborn告诫我他很危险的时候，我没有相信。”
白兰目光轻闪，哪怕冷不丁听到自己这一世父的死讯，除了一抹遥远的惆怅外，也没有更多绪了。
毕竟生离死别，都是人生的过程，而复仇这种事，他也已经在许多年前就彻底完成了。
“所以，你对你恋人的，初只是于怜悯？”白兰医生回到眼下，尽职尽责，试图从开始分析患者的理，解决患者的病痛，“而从你的描述看来，你的恋人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人，但你却因为第一印象而对他丧失了警惕，酿成了一件令你悔的事，是这样吗？”
“不对。”
但乎意料的是，沢田纲吉飞速否定了。
“蒙蔽我的从来不是怜悯。”沢田纲吉终于抬眼，看着白兰，目光沉静却又润，像是剖开了自己的。
“是。”
“我他，我对他一见钟。”
白兰的呼都像是在这一刻停止。
那从脏生长的酸涩和痒意越发令人难以忽视。
但下一秒，这一切却都被统统摔得粉碎。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可笑？”
白兰终于维持不住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那份游刃有余又置身事外的表。
“没有……不是的……”
他的像是被摔碎了，但偏偏摔下的人却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是他自己，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从来不是‘可笑’……也不应该是可笑……”
白兰想去看对方此刻的表，但却又像是害怕被太阳烧灼的影子，在触及太阳之前就狼狈躲开目光。
“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过去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如果的自己真的过那样的选择——
“——我会非常羡慕你。”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
“……羡慕我？”他困惑着。
白兰脑涌了遥远的记忆。
他微微侧，目光盯着书桌旁的地毯，无奈笑了笑。
“是……”白兰声音轻飘飘的，“我会羡慕你……羡慕你可以那样无畏地去相信一个人。”
·
白兰在这一世早早就好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他决定当一个个的天才少年，减少际；决定读书到二十岁时搬家，跟这一世父塞的粮说再见；决定在二十五岁那年拿到教授职称静静地渡过这一生。
凡，宁静，如同任何普通人的一生——这就是白兰自己选择的未来。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十五岁那年暑假的午被打破了。
那一天下午，邻居家的叔激地拍开他家的门，一边抹泪一边安慰着拽他，把他一路拉到了停尸间，告诉了他父被弹击、抢救无效不幸身亡的消息。
白兰在停尸间沉默了许久，轻轻拉上白布，盖住那两张上午还对他笑语晏晏的。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却明白，自己前十五年的人生规划，在这一天彻底报废。
一切都将改变。
十六岁。
白兰足了准备，用了点段，让那两个没什么前途的家族死于可笑的“家族斗”。
但他并不对自己置身事外这件事抱有侥幸。
世上总是不缺聪明人的，世上也绝不会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他必须在其他人查到他上之前好准备与应对。
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必须建立令敌人颤栗的势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危险求得安宁。
这是他过往人生的经验，哪怕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行为。
可这一次的计划又被打破了。
而他竟然并不讨厌那个打破他计划的人。
……
“我知道……你的格是真的很恶劣……但就算这样，我也是可以信任你的吧？”
“咳……这样说可能让人觉很自，但是……但是我想信任你……”
“——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
对方柔又纯粹的眼神，像是什么茸茸的物。
不，严格来说，那是比物更可的目光。
以致于连白兰这样的恶劣格都发不嘲笑的声音，甚至反被萌了一。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傻？怎么随随便便就说相信别人的话？”
白兰百思不得其解。
“这也太容易被骗了吧？而且还是上门人骗？”
“他不是有个吗？那个阿尔克巴雷诺怎么都不管管他？！”
这一刻的白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了怎样的思考过程，竟生了一微妙的觉来，认为自己应该可能也许对这个傻子负点责任。
“……我得看着他一点。”免得他被人骗了。
抱着这样稀里糊涂的责任，白兰决定暂时接受这个物的邀请，去彭格列客，顺带告诫一下这家伙人险恶的事实。
但白兰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彭格列一客就是七年，并成功完成了从“客”到“主”的转变与过程。
这件事实在非常微妙，微妙到白兰有些时候甚至忍不住生“其实被骗的人是我吧”的错觉。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足以铭记于的温暖记忆。
就像是白的世界骤然被色彩覆盖，久盲的病人骤然重见光明。
但是——
是的，一切的转折都会有个“但是”。
——但是有一天，白兰收到了行世界的来信。
·
梦境。
理诊疗室。
“你知道这一切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白兰问。
“我曾经以为我知道。”对面的人静说，“但现在看来，事似乎并非我想的那样……我也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样懂他。”
白兰一：“在你看来，你的恋人是什么样的人？”
对面的人垂下眼，漂浮不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上，久久凝固。
而就在白兰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
·
沢田纲吉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白兰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一直记得reborn对自己的警告和对白兰的警惕。
但沢田纲吉同样也知道，白兰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白兰他只是……只是很难用人类的善恶来规范与约束而已，因为比起“人类”来说，他更像是……猫？
对的，猫。
那种持萌行凶，理直气壮人类添麻烦的生物。
这样的格，放在猫咪身上无疑是可的，毕竟猫咪能有什么坏眼呢？
可放在人类身上，特别是一个过分聪明、无法用法律和道德约束的人类身上，就有点过于危险了。
沢田纲吉很明白这一点，也很努力地让自己正视这个不被人类社会所约束的危险生命。
但没有办法，人类的第一印象实在是重又奇妙，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兰在他的形象渐渐变成了一只猫。
茸茸，懒洋洋，充满了对人间的睥睨和对人类规则的不屑。
——多可呀！
连沢田纲吉这种时候曾被物狂追八条街的废柴都忍不住想这只猫咪。
于是当这只猫漫不经地路过他身边时，沢田纲吉终于忍不住去挽留他。
对方显然被他的挽留吓了一跳。而当白兰直愣愣在原地，眼睛里写满“你为什么不害怕我”的疑惑时，沢田纲吉很努力才能让自己忍住不笑。
——太可了。
真的太可了！
为什么会有人害怕这样的白兰呢？
明明他这样可！
被猫萌了一的沢田纲吉越发坚定了挽留对方的决。
面对他的挽留，猫并没什么不悦，当然也没有什么惊喜，只是想了想很无所谓地说道：“好，如果你不悔的话。”
然猫就很果断地打打包跟他走了。
沢田纲吉：“……”
很好，这种随随便便跟人走的样子也越发像猫猫了。
那就脆领回家好了！
沢田纲吉灿烂笑了起来：“我不会悔的。”
·
梦境。
白兰的声音在诊疗室响起：“所以你悔了吗？”
对面沉默。
白兰说：“你悔相信他了吗？”
窗外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云，如同暴风雨将至。
“我悔了……”对面的人轻声说着，声音发涩，“我悔我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他的异常……”
白兰指一，生莫名怒气。
而这样的怒气，在对方说“我应该更关他”的时候更是攀升至巅峰。
“不，不对。”白兰冷漠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
“学会什么？”
“学会不再轻易相信他人。”
这一刻，对面的人终于抬起眼。
“你认为我不该相信他吗？”沢田纲吉轻声问。
白兰冷道：“不是‘认为’，而是事实如此。信任是很重的东西，你不该将这样重的东西轻易付他人——特别是你那种危险、自我、充满扭曲恶意的家伙。还是说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教训吗？难道他你的伤害还不够吗？”
沢田纲吉隔着办桌，无声凝望着他，在身前握的双再一次无意识地挲起了无名指的指节。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吗……”沢田纲吉的声音越发轻了，神色像是悲伤，“你觉得他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认为’，而是事实如此。”白兰皱眉，再次强调，发愁，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可真是傻得没边了。
——都到这种时候这种境地了，怎么还在纠结这种无用的问题。
你难道不应该拍案而起，痛斥渣潇洒离开吗？
他的选择，可不是为了让你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在这里纠结当年的事！
白兰看着对面的人，怎么都放不下，终决定好人到底，以前的自己个售服务，顺便帮这个傻子认清现实。
“你好像忘了他对你了什么。”白兰冷淡说着，“但没关系，我们可以一一回想。还记得你们的第一次冲突吗？”
“……我记得。”
沢田纲吉当然不会忘记白兰第一次跟他生气的那天。
那是沢田纲吉第一次看到白兰疾言厉色的样子，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外人一直觉得白兰是个可怕的家伙。
“但那不是他的错。”
但直到现在，沢田纲吉还是想为白兰辩解。
“我那一次在援救几位家族成员时，决定太过冒，过于险地，差点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他及时赶来，帮了我一把，也和我生气了很久……但那一次的确是我不好，他会生我的气是很正常的事。”
白兰无语摇：“看，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这才至今都对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以为他是因为担忧你的安全才生气吗？错了，错特错！”
“……那他在生气什么？”
“他气你践踏了他的人。”
“……什么？”
“你好像总是会忘记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家伙是恶人、是个极度病态的神经病。”这一刻的白兰，如同第三人一般，冷静剖析着这一切，“对于疯子来说，他唯一懂得你的方式，就是将你视作他的所有物。你所重视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的，所以当你为了那些‘无关’的东西而涉险地的时候，就代表你贬低了他的、践踏的他的人。”
“……”
“你并不代表着你自己，你象征着他全部的。所以你绝不可以将别人的安危放在自己之前！当你一次两次为了别人而受伤时，他会愤怒，会跟你争吵；三次四次时，他会发狂，会对你警告……但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理解疯子的想法，你在试图用牺牲自己的方法令你周围的一切都保持完美的样子……可这却正是他恨你的地方。”
“……”
“所以你终将迎来疯子的报复。”白兰身形微微前倾，失去表的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压迫，“而你也迎来了他的报复——你忘了吗？”
“……我记得。”
窗外的天色越发晦暗了。
而它也正代表着梦境主人的绪。
白兰有些满意，向靠了靠，道：“他懂得怎样才能彻底伤害一个人，懂得如何才能令你到痛苦……他知道你看重同伴远胜过自己，他痛恨你这一点，所以他一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同伴死去，看着你所重视的一切都灰飞烟灭，直到将他的疯狂和痛恨全部加诸于你……这也正是他对你无的报复，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
沢田纲吉怎么会忘记？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听到reborn死讯时的，不会忘记那无数个行世界的结局。
所以他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竟然会被蒙蔽，从而对敌人了这样可怕的放任，酿成了这样严重的果。
于是在那一天，沢田纲吉终于下定决，终结这个错误。
他一定——杀了白兰！
“你了正确的选择。”白兰静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为除害，你拯救了世界，你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而，当这一切终结，所有你失去的人与事都会回到你身边，你只继续怀着对他的憎恨和不屑，回归你的常，回到你所有重视的人身边，一块儿幸福地活下去……这样皆欢喜的结局，你还有什么可懊悔的？”
是的，随着意图毁灭世界的白兰的死亡，白兰在无数个行世界造成的所有破坏都被世界的力量抚，一切恢复如初。
除了白兰的死亡之外，谁都没有离开，谁都没有悲伤。
这就是所有人眼皆欢喜的结局。
沢田纲吉也想这样告诉自己，但是——
“但是我不相信这是的真相。”沢田纲吉执拗看他，“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所以你呢？你认为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吗？”沢田纲吉反问他。
白兰上不声色：“当然，这就是真相，否则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沢田纲吉定定看着白兰的眼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兰不闪不避，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可却下意识觉得事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的事。
而那件事是——
“你说谎！”于是下一刻，白兰看到沢田纲吉苍白的恢复了一些血色，浮笃定神色。“你骗了我，你骗了所有的人。”
白兰一震。
沢田纲吉神色凌厉，乎咄咄人：“你一直都在骗我，而直到现在、直到这样的时刻，你竟然还想欺骗我吗？白兰？！”
白兰睁眼，震惊：等等，他怎么会……对了，想起来了，关于自己忘掉的事！
是超直！
这家伙，有乎作弊的超直！
自己怎么忘了这件事？
所以说，这家伙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从一开始就在跟他套话？！
白兰再次涌无措与懊恼。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一招……意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白兰蓦然起身，懊恼退，“这件事……不应该再有续了……”
他刚刚应该没有说漏吧？
——都怪这该死的失忆！！
白兰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那原本闭的诊疗室门在他面前轰然敞开，门外是无尽幽向下的长廊，而他则像是也不回地走向地狱的恶鬼。
“白兰！！”
身呼唤他的声音像是颤抖，又乎愤怒。
白兰脚步一顿。
“别再过来了。”白兰闭了闭眼，“回吧，如果你再向前走的话——”
白兰沉默下来，再不多说，对身的声音置若罔闻，步走向暗。
“白兰，停下！”
“停下！！”
“白兰！！！”
看着白兰也不回的身影，沢田纲吉涌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但当这样的悲伤被的火焰燃尽，它们又统统化作了愤怒。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这家伙从来都是自说自话？
为什么他从来不肯解释？
哪怕一句都好，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什么？
“白兰——回答我！！”
只有这一次，他一定听到答案！
沢田纲吉怀着巨的愤怒，冲门外的无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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