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中原中也是在第二天的晚上醒来的,只不过是开个门拿个外卖的工夫，中原中也就已经披了件外套站在客厅里看我了。
他看我的眼神与之前有些细微的变化，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我还是在那双无言的眸中找到了戒备与提防之意。
我握着外卖袋的手紧了紧,惊讶又紧张地看向他：“中原先生您醒了？啊,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医生说了,您的身体刚好，这个时候不能随便下床的。”
中原中也捕捉到了我的话里的关键词：“医生？”
我点了点头，将外卖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又踮起脚打开了壁橱上层的药柜，我将这几天以各种理由买来的药一瓶一瓶拿了下来，“因为我在中原先生身上发现了很多不明的伤口，我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去找了那种医生。”
我向中原中也比划道：“给钱什么都干的那种。”
中原中也一顿。他是黑手党,当然知道我指的“那种医生”是什么。
他眉间的神色古怪又微妙：“你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我放在桌子上的药和绷带,声音因为长期未喝水而显得有些沙哑：“下次不要干这种危险的事。”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中原中也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小小的戒备仍未散去。
于是我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位医生还挺有趣的。他看了我给刀上涂的药后还夸我是制毒方面的天才。”
我知道中原中也想问这个，也知道中原中也在试探我，所以我还不如主动抛出答案。
“制毒？”
“大概就是高浓度的老鼠药加上敌敌畏，再倒进修正液和提纯的罂粟,最后把毒蘑菇汤倒进去……总之就是之前在单身女性论坛上看到的东西。”我尴尬地笑了一声，蹲下身从抽屉里找出一罐没有标签的液体,我刚拧开盖子，里面就散发出了奇特的臭味，“我当时不知道是中原先生，非、非常抱歉。”
中原中也的脸黑了几分。他不知道是在懊恼自己竟然因为这种东西陷入了昏迷,还是在懊恼自己堂堂黑手党干部竟然被当成了尾随单身女性的痴汉。
不管是因为哪个，他眼底那种异样的情绪总算是消散了些。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中原中也昏迷的那几天我也没有闲着，伪造这些东西花了我不少时间和精力。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能再给中原中也任何怀疑我的机会了。
“那个东西能给我吗？”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我拧紧瓶盖的手上。
我愣了愣，很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不过中原先生要拿去做什么呢？”
中原中也的话听不出真假：“没什么。等出去后给太宰那家伙试试。”
我突然就有了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要知道中原中也十五岁的时候，还不太擅长撒谎。
他那个时候一撒谎就不敢看我，会故作镇定地垂眸刷手机，然而刷来刷去连锁屏的界面都没打开。
“那麻烦中原先生在行动之前通知一下我。”我正直地挺直了腰板，“虽然太宰先生每次自杀都运气很好死不掉，但要是真的死掉了还是会很麻烦的。”
中原中也含糊地应了一声，他的眼睫微微抬起，视线扫了客厅一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我立即会意：“中原先生的外套看起来很贵，我把上面的血迹清理干净后就送去干洗店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等我们吃完饭后再去拿？”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唇角抿了抿又松开，沉默了半天才抬眸古怪地看着我：“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凛然正气一点：“请您放心，我只看了该看的地方。”
“……”
“不过中原先生的身材还不错。黑手党会经常健身吗？”
中原中也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没有廉耻心的女人，他被我的话噎了一下，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毕竟黑手党这个职业听起来就很炫酷嘛，在加入侦探社之前我也投了简历给港口黑手党的，可惜没有接到面试的电话。”我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能在寸土寸金的横滨建那么高的大楼，黑手党一定很赚钱吧。”
这向往的神色不是装的。
我做梦都想暴富。
中原中也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他大概是站累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你还是算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冷硬：“你这样的家伙成为黑手党的话，很快就会死掉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中原中也自己都有些顿住了。
毕竟这句话他七年前也和妄图加入黑手党的“渡边葵”说过。
中原中也自己很快地就整理好了情绪，而我则自顾自地想着——也不知道中原中也要是知道我已经活了几个世纪这件事会不会被我吓死。
“虽然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死亡预言这种事情挺奇怪的。”我在中原中也对面坐下，边打开外卖盒边开始闲聊，“但既然是从中原先生口中听到的，我就当是中原先生在关心我了。”
“和我之前的印象不一样，中原先生是个好人呢。”
我错了，我不该说中原中也是个好人的。
我完全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中原中也身上的气势变得可怕了起来。
我拿筷子的手一哆嗦，下意识地屁股往后挪了挪，“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一怔，他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刚从可怕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抱歉。”
那萦绕在我周围的凛冽的杀气散去了，我小小地咽了口口水，打定了主意等出去以后绝对不要和中原中也正面对上。
没有异能的中原中也已经很可怕了，有异能的中原中也就更可怕了。
即使是斯库瓦罗派我去港口黑手党当卧底，我也要把这份殊荣让给弗兰。
列维也行，列维比较好骗。就是死得可能也比较快。
“是和您身上的那些伤有关吗？”我决定转移话题，“您碰到了那五百人之一？”
这样说完后，不等中原中也回答，我就自顾自地“啊”了一声：“难道就是今天冰帝里的恐怖袭击的那件事？”
中原中也没想到我会问到这个，他的神色微变，在微微的停顿后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嗯。应该是专业的杀手组织。”
中原中也对上琴酒的时候大概没有料到他还有后备支援。我想他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黑衣组织不像港口黑手党那样摆在明面上，说到底，黑衣组织和港口黑手党之间有着不小的区别。
我托着下巴，看着中原中也愈发认真的神色。
“会用枪吗，川上？”
中原中也突然的一问差点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次不用我装惊讶的神色就自动展现在了我的脸上，“看、看国木田君用过卡片枪算吗？”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中原中也直接将我之前装作没看见的他身上的枪摆在了我的面前。“试一试。”中原中也说。
喂喂喂，这是能试试的东西吗？哦上面好像装了□□——那也不能试试啊！正常人现在是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甚至害怕这黑漆漆的东西走火？我现在的人设是武装侦探社爱国敬业公正友善的五好青年保洁员，也就是说我应该……
我缩了缩脖子，坚决不碰桌子上的那把枪：“走、走火了怎么办？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的，那些龙套abc就是被自己的枪打死的。”
中原中也大概很想掰开我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垃圾，他彻底和原本认真的神色告别了，隐忍着向我保证道：“不会有那种事的。”
我以抱着椅背的姿态侧身盯了他许久，最后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那把枪。
咦，好像不是我之前在中原中也和琴酒打斗时看到的他身上的那把。
我仔细地看了一眼枪身的构造，很快就认出了这是我之前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的p938。单动式的手枪虽然很方便，但一般是女性自卫用的，性能方面比我惯用的博莱塔要差很多。
等等，女性用枪……
所以说中原中也是打劫了黑衣组织里来支援的女性的枪吗？他到我的公寓里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哇，我这离家出走许久的良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然、然后呢？”我按捺下心中那些微妙的情绪，抬眸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导致我以为他那句“朝我开枪”是在开玩笑。
“……这不好吧？”
“万一您……”
我心虚的声音在中原中也[你不会觉得你能伤到我吧]的表情里消失了。
我觉得我身为杀手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伤不伤到的，你前不久不就被我毒昏迷了吗？
虽然那是在中原中也身上有伤的情况下。
再加上他没什么防备。
再加上他大概没料到我会在刀上涂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没什么了不起。
我双手握着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我面前神色平静的赭发男人。中原中也凝视着我，明明没什么杀气，我的后背还是冒出了冷汗。
我被中原中也激出了reborn版ptsd。
要知道那次在意大利酒馆里被reborn识破身份打了四枪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黑手党面前握过枪，索性把之后所有伪装的身份都设定为了毫无武力的小白花。
毕竟越擅长使用的东西，就越容易暴露出马脚。
我沉思了一会儿，颤抖着声线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直接按扳机吗？”
中原中也的额角抽动，他无奈地扶额，神色好像越发确定我这样的家伙成为黑手党会立刻死掉的事实，“要先下保险……你连射击游戏都没玩过吗？”
谁开枪开到手痛还去玩射击游戏啊。
心中这么想的我表面上委屈地瘪了瘪嘴，开始研究枪上究竟哪个是保险。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瞬，他可能是怕我真的把枪弄走火了，单手一撑，直接从桌上翻了过来。
太近了。
男人垂下的赭发落在了我的脖颈上，我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鼻尖的气流全是中原中也身上的味道。
然而就在赭发男人握住我的手的前一瞬，我直接惊得松开了手中的枪。
金属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在夜中格外响亮。中原中也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举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庆幸我的理智还没有彻底被我抛弃。
中原中也没戴手套，我不能让他握住我的手。我的异能力在干架方面完全派不上用场，这也就导致了我用枪的频率比一般的杀手还要高。
不管怎么样注意和保养，手上都是会留下一点痕迹的。
“您离我太近了。”我对着中原中也解释道，“中原先生自己大概没有注意到，其实您是个十分具有吸引力的男人。”
“……”
我觉得中原中也是真的想要像暴打太宰治那样暴打我的，不过我在他心中的实力实在太弱了。他估计怕真的把我打死，所以忍住了没动手。
“像这样。”中原中也咬着牙给我演示了一遍，又动作迅速地将保险装了回去，示意我自己操作。
我这次很快就上道，就是还是没扣下扳机。
“万一打到墙对面怎么办？”
“……这种枪的威力没有那么大。”
“但是枪声很快会引来警察的吧。”
“已经装了□□。”
“那、那动静也不小，要是邻居发现了……”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我看过了，你隔壁没人。”
我立刻用[您怎么潜入了别人家里]的目光谴责面前面色不善的中原中也，然后在他彻底丧失耐心之前眼睛一闭扣下了扳机。
空气里除了淡淡的硫磺的味道什么也没有，我悄咪咪地睁开了一条缝，确认中原中也的确没事后才长舒一口气彻底睁开了眼睛。
中原中也侧过脸。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弹孔，又用那湛蓝的眸子看向我。
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微微挑起了眉，“倒是很有天赋。”
我心一凉，“完蛋了”三个字已经敲在我头上了。
中原中也抱胸继续教训道：“让对手放松警惕再开枪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下次遇见麻烦的家伙就这么做。”
我原本为负值的血量又回来了。
幸好中原中也是会自己给自己指向歪路的类型，毕竟我完全就没想到我一紧张就说垃圾话的缺点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垃圾话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掉马倒计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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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将外卖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又踮起脚打开了壁橱上层的药柜，我将这几天以各种理由买来的药一瓶一瓶拿了下来，“因为我在中原先生身上发现了很多不明的伤口，我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去找了那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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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一顿。他是黑手党,当然知道我指的“那种医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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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中原中也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小小的戒备仍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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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西能给我吗？”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我拧紧瓶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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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唇角抿了抿又松开，沉默了半天才抬眸古怪地看着我：“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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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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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没有廉耻心的女人，他被我的话噎了一下，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毕竟黑手党这个职业听起来就很炫酷嘛，在加入侦探社之前我也投了简历给港口黑手党的，可惜没有接到面试的电话。”我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能在寸土寸金的横滨建那么高的大楼，黑手党一定很赚钱吧。”
这向往的神色不是装的。
我做梦都想暴富。
中原中也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他大概是站累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你还是算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冷硬：“你这样的家伙成为黑手党的话，很快就会死掉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中原中也自己都有些顿住了。
毕竟这句话他七年前也和妄图加入黑手党的“渡边葵”说过。
中原中也自己很快地就整理好了情绪，而我则自顾自地想着——也不知道中原中也要是知道我已经活了几个世纪这件事会不会被我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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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不该说中原中也是个好人的。
我完全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中原中也身上的气势变得可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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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一怔，他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刚从可怕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抱歉。”
那萦绕在我周围的凛冽的杀气散去了，我小小地咽了口口水，打定了主意等出去以后绝对不要和中原中也正面对上。
没有异能的中原中也已经很可怕了，有异能的中原中也就更可怕了。
即使是斯库瓦罗派我去港口黑手党当卧底，我也要把这份殊荣让给弗兰。
列维也行，列维比较好骗。就是死得可能也比较快。
“是和您身上的那些伤有关吗？”我决定转移话题，“您碰到了那五百人之一？”
这样说完后，不等中原中也回答，我就自顾自地“啊”了一声：“难道就是今天冰帝里的恐怖袭击的那件事？”
中原中也没想到我会问到这个，他的神色微变，在微微的停顿后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嗯。应该是专业的杀手组织。”
中原中也对上琴酒的时候大概没有料到他还有后备支援。我想他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黑衣组织不像港口黑手党那样摆在明面上，说到底，黑衣组织和港口黑手党之间有着不小的区别。
我托着下巴，看着中原中也愈发认真的神色。
“会用枪吗，川上？”
中原中也突然的一问差点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次不用我装惊讶的神色就自动展现在了我的脸上，“看、看国木田君用过卡片枪算吗？”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中原中也直接将我之前装作没看见的他身上的枪摆在了我的面前。“试一试。”中原中也说。
喂喂喂，这是能试试的东西吗？哦上面好像装了□□——那也不能试试啊！正常人现在是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甚至害怕这黑漆漆的东西走火？我现在的人设是武装侦探社爱国敬业公正友善的五好青年保洁员，也就是说我应该……
我缩了缩脖子，坚决不碰桌子上的那把枪：“走、走火了怎么办？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的，那些龙套abc就是被自己的枪打死的。”
中原中也大概很想掰开我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垃圾，他彻底和原本认真的神色告别了，隐忍着向我保证道：“不会有那种事的。”
我以抱着椅背的姿态侧身盯了他许久，最后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那把枪。
咦，好像不是我之前在中原中也和琴酒打斗时看到的他身上的那把。
我仔细地看了一眼枪身的构造，很快就认出了这是我之前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的p938。单动式的手枪虽然很方便，但一般是女性自卫用的，性能方面比我惯用的博莱塔要差很多。
等等，女性用枪……
所以说中原中也是打劫了黑衣组织里来支援的女性的枪吗？他到我的公寓里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哇，我这离家出走许久的良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然、然后呢？”我按捺下心中那些微妙的情绪，抬眸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导致我以为他那句“朝我开枪”是在开玩笑。
“……这不好吧？”
“万一您……”
我心虚的声音在中原中也[你不会觉得你能伤到我吧]的表情里消失了。
我觉得我身为杀手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伤不伤到的，你前不久不就被我毒昏迷了吗？
虽然那是在中原中也身上有伤的情况下。
再加上他没什么防备。
再加上他大概没料到我会在刀上涂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没什么了不起。
我双手握着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我面前神色平静的赭发男人。中原中也凝视着我，明明没什么杀气，我的后背还是冒出了冷汗。
我被中原中也激出了reborn版ptsd。
要知道那次在意大利酒馆里被reborn识破身份打了四枪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黑手党面前握过枪，索性把之后所有伪装的身份都设定为了毫无武力的小白花。
毕竟越擅长使用的东西，就越容易暴露出马脚。
我沉思了一会儿，颤抖着声线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直接按扳机吗？”
中原中也的额角抽动，他无奈地扶额，神色好像越发确定我这样的家伙成为黑手党会立刻死掉的事实，“要先下保险……你连射击游戏都没玩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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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这么想的我表面上委屈地瘪了瘪嘴，开始研究枪上究竟哪个是保险。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瞬，他可能是怕我真的把枪弄走火了，单手一撑，直接从桌上翻了过来。
太近了。
男人垂下的赭发落在了我的脖颈上，我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鼻尖的气流全是中原中也身上的味道。
然而就在赭发男人握住我的手的前一瞬，我直接惊得松开了手中的枪。
金属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在夜中格外响亮。中原中也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举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庆幸我的理智还没有彻底被我抛弃。
中原中也没戴手套，我不能让他握住我的手。我的异能力在干架方面完全派不上用场，这也就导致了我用枪的频率比一般的杀手还要高。
不管怎么样注意和保养，手上都是会留下一点痕迹的。
“您离我太近了。”我对着中原中也解释道，“中原先生自己大概没有注意到，其实您是个十分具有吸引力的男人。”
“……”
我觉得中原中也是真的想要像暴打太宰治那样暴打我的，不过我在他心中的实力实在太弱了。他估计怕真的把我打死，所以忍住了没动手。
“像这样。”中原中也咬着牙给我演示了一遍，又动作迅速地将保险装了回去，示意我自己操作。
我这次很快就上道，就是还是没扣下扳机。
“万一打到墙对面怎么办？”
“……这种枪的威力没有那么大。”
“但是枪声很快会引来警察的吧。”
“已经装了□□。”
“那、那动静也不小，要是邻居发现了……”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我看过了，你隔壁没人。”
我立刻用[您怎么潜入了别人家里]的目光谴责面前面色不善的中原中也，然后在他彻底丧失耐心之前眼睛一闭扣下了扳机。
空气里除了淡淡的硫磺的味道什么也没有，我悄咪咪地睁开了一条缝，确认中原中也的确没事后才长舒一口气彻底睁开了眼睛。
中原中也侧过脸。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弹孔，又用那湛蓝的眸子看向我。
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微微挑起了眉，“倒是很有天赋。”
我心一凉，“完蛋了”三个字已经敲在我头上了。
中原中也抱胸继续教训道：“让对手放松警惕再开枪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下次遇见麻烦的家伙就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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