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总攻（十六）
东京元赤坂，附近的街区被近卫师团的士兵隔离了，几辆救火车刚刚离开，御所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一缕缕黑烟从倒塌的废墟中升上天空，裕仁披散着头发，面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以平沼骐一郎为首的内阁大臣们和大本营参谋本部、军令部的首脑站在他的身后，全都弯下腰，鞠成90度的标准动作。
“让吾皇受惊，都是臣等的过错，请陛下降旨，我等甘愿领罪。”
“请陛下降旨，臣等罪无可恕！”
一连叫了几声，裕仁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们，一直在旁边服侍的内大臣近卫文麽上前搀了一把，暗暗劝道。
“陛下，还有两位皇族呢，请给他们留一些脸面吧。”
被他劝了一句，裕仁的脸色稍霁，冷冷地说道：“开战以前，你们再三向朕保证过，绝不会扩大事端，可是现在呢，连满洲都要丢了，东京竟然让敌人的飞机来去自如，朕的御所......要是他们的突袭发生在深夜，现在你们已经可以讨论太子继位的问题了，告诉朕，帝国强大的陆军、海军都在干什么？”
这话说得有点重，74岁的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本来就没睡好，一大早又跑到这里来站了半天，脑子里顿时有些发晕，不得不强忍着再次谢罪：“都是臣等无能，让陛下遭此奇耻大辱。”
军令总长伏见宫博恭王也赶紧表态：“海军主力出击高丽外海，赤露军趁帝国本土空虚，偷袭天皇御所，实乃卑鄙无耻之极的行为。”
外相有田八郎开口附和：“总长阁下所言甚是，轰炸平民为国际公认之罪恶行径，我们可以向列强提起抗议，以西方摒持的反共立场，必然能赢得普遍之同情，或许能以此为契机，与米国、英法重开谈判，想必西方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赤露，威胁他们在欧洲、亚洲的利益，西方列强需要日本来遏制红色思潮的蔓延。”
“噢，是吗？”裕仁看着近卫文麽，后者轻声说道。
“有田外务大臣说得有道理，一直以来，帝国就是在西方列强的帮助下打败了清、露等战争，比起20年前之帝俄，赤露显然更让他们忌惮，在东方，除了帝国，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做到这一点，今天我们虽然受到一些挫折，可是也让西方人看到了赤露的强大实力，相信他们一定会重新评估对于帝国的外交态度，我们被炸得越惨，舆论就会越有利，陛下，您的御所就是最好的新闻素材，我提议，可以广邀各国领事馆和西方记者来参观，让他们开口，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裕仁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态度也平和了许多：“诸卿都起来吧。”
坂垣征四郎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直身体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旁的海相米内光政也是一样的紧张。
“对于当前的形势，诸卿有什么对策？”
平沼骐一郎总算逮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对满洲战事的失利和本土受袭，内阁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请允许我代表全体阁臣，向陛下谢罪并提出辞职，请陛下善选人材，组成更强有力之政府，领导帝国走向胜利。”
裕仁倒没有吃惊，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他又看了一眼近卫文麽，后者微微一摇头，意思是时机未到？
“责任的事，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朕现在要听的是对策。”
闲院宫载仁给参谋次长中岛铁藏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开口。
“臣有一个消息上报陛下。”
裕仁的脸色又有些不好了：“如果不是好消息，你们自己解决，解决了再报给朕听。”
“是好消息。”中岛铁藏继续说道：“第3军司令官尾高龟藏来电，他以高丽军第19师团为先头部队，一举突破赤露军的豆满江防线，收复了重镇珲春，请参谋本部指示下一部行动目标。”
军令部次长近藤信竹中将补充道：“消息是确实的，攻打珲春的战斗中，尾高司令官请海军帮助，联合舰队从近海对赤露军阵地实施了炮击，同时出动陆基航空队和舰载航空队轰炸了溃退中的赤露军，为此，才会造成本土守备空虚，让赤露军的飞机侥幸得逞。”
“原来是这样。”近卫文麽反应很快，马上顺势说道：“接下来是不是调回航空队，加强本土守备？”
近藤信竹点点头：“是的，联合舰队正在返航，预计48小时后回到东京湾，保卫国都和天皇的安全。”
中岛铁藏似乎有些犹豫，刚想要说什么，被闲院宫载仁盯了一眼，又给咽回去了。
听到强大的联合舰队正赶回来，裕仁总算压下了火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国都的千万国民，就拜托给诸卿了。”
“一定不负陛下期望！”
等他们告辞离开，裕仁一想到住所被烧毁，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平沼辞职后，还是你来干吧，这么多人，也只有你近卫公，深体朕意。”
近卫文麽扶着他慢慢走向防空洞的方向：“诚蒙陛下看重，臣不胜惶恐，一定尽心尽力辅弼，在联合舰队回程前，陛下先委屈一下吧。”
陆相坂垣征四郎注意到了中岛铁藏之前的动作，退出御所之后，他有意拖在后边，与中岛铁藏走在一起。
“次长似乎有话没有说？”
“大臣阁下，第3军已经打到边境线，只要跨过去，不出一天就能打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参谋本部认为，在当前的形势下，一味被动防守不是好办法，赤露军完全可以避开防守严密的东京湾，对其他战略要地发动空袭，而我们呢，根本没有处处防守的实力，即使将联合舰队摆在东京湾，也变成了一只毫无作为的存在舰队，还不如主动出击，配合陆军攻打他们的大本营，相信一定能解除赤露空军对本土的威胁。”
“三个师团？有把握吗。”
“尾高那个家伙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没有海军的帮助，他也一定会行动，哪怕是为了三个精锐的帝国师团，请大臣阁下务必与海军省沟通，我会请亲王殿下与军令部协商，再争取一下。”
坂垣征四郎沉默了一下，出口说道：“如果，联合舰队没有回来，东京再一次受到赤露军的空袭，哪怕没有炸弹落到元赤坂，你也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卑职知道，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好了。”
坂垣征四郎没有明确答应，中岛铁藏回到参谋本部，正想去找总长商量这件事，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差点儿背过气去，赤露军趁着防军力量调往东京的时机，袭击了本土20多处军事目标，这里面既有军方也有民用企业，还有陆海军所有的飞行员学校，粗粗一看，竟然包括了所有与航空有关的产业。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五个小时后赤露军再一次光临了这些目标，用极为精准的轰炸将他们彻底摧毁！
中岛铁藏无力地抬起头，天空中似乎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们，否则一切怎么会发生得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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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降旨，臣等罪无可恕！”
一连叫了几声，裕仁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们，一直在旁边服侍的内大臣近卫文麽上前搀了一把，暗暗劝道。
“陛下，还有两位皇族呢，请给他们留一些脸面吧。”
被他劝了一句，裕仁的脸色稍霁，冷冷地说道：“开战以前，你们再三向朕保证过，绝不会扩大事端，可是现在呢，连满洲都要丢了，东京竟然让敌人的飞机来去自如，朕的御所......要是他们的突袭发生在深夜，现在你们已经可以讨论太子继位的问题了，告诉朕，帝国强大的陆军、海军都在干什么？”
这话说得有点重，74岁的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本来就没睡好，一大早又跑到这里来站了半天，脑子里顿时有些发晕，不得不强忍着再次谢罪：“都是臣等无能，让陛下遭此奇耻大辱。”
军令总长伏见宫博恭王也赶紧表态：“海军主力出击高丽外海，赤露军趁帝国本土空虚，偷袭天皇御所，实乃卑鄙无耻之极的行为。”
外相有田八郎开口附和：“总长阁下所言甚是，轰炸平民为国际公认之罪恶行径，我们可以向列强提起抗议，以西方摒持的反共立场，必然能赢得普遍之同情，或许能以此为契机，与米国、英法重开谈判，想必西方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赤露，威胁他们在欧洲、亚洲的利益，西方列强需要日本来遏制红色思潮的蔓延。”
“噢，是吗？”裕仁看着近卫文麽，后者轻声说道。
“有田外务大臣说得有道理，一直以来，帝国就是在西方列强的帮助下打败了清、露等战争，比起20年前之帝俄，赤露显然更让他们忌惮，在东方，除了帝国，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做到这一点，今天我们虽然受到一些挫折，可是也让西方人看到了赤露的强大实力，相信他们一定会重新评估对于帝国的外交态度，我们被炸得越惨，舆论就会越有利，陛下，您的御所就是最好的新闻素材，我提议，可以广邀各国领事馆和西方记者来参观，让他们开口，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裕仁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态度也平和了许多：“诸卿都起来吧。”
坂垣征四郎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直身体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旁的海相米内光政也是一样的紧张。
“对于当前的形势，诸卿有什么对策？”
平沼骐一郎总算逮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对满洲战事的失利和本土受袭，内阁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请允许我代表全体阁臣，向陛下谢罪并提出辞职，请陛下善选人材，组成更强有力之政府，领导帝国走向胜利。”
裕仁倒没有吃惊，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他又看了一眼近卫文麽，后者微微一摇头，意思是时机未到？
“责任的事，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朕现在要听的是对策。”
闲院宫载仁给参谋次长中岛铁藏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开口。
“臣有一个消息上报陛下。”
裕仁的脸色又有些不好了：“如果不是好消息，你们自己解决，解决了再报给朕听。”
“是好消息。”中岛铁藏继续说道：“第3军司令官尾高龟藏来电，他以高丽军第19师团为先头部队，一举突破赤露军的豆满江防线，收复了重镇珲春，请参谋本部指示下一部行动目标。”
军令部次长近藤信竹中将补充道：“消息是确实的，攻打珲春的战斗中，尾高司令官请海军帮助，联合舰队从近海对赤露军阵地实施了炮击，同时出动陆基航空队和舰载航空队轰炸了溃退中的赤露军，为此，才会造成本土守备空虚，让赤露军的飞机侥幸得逞。”
“原来是这样。”近卫文麽反应很快，马上顺势说道：“接下来是不是调回航空队，加强本土守备？”
近藤信竹点点头：“是的，联合舰队正在返航，预计48小时后回到东京湾，保卫国都和天皇的安全。”
中岛铁藏似乎有些犹豫，刚想要说什么，被闲院宫载仁盯了一眼，又给咽回去了。
听到强大的联合舰队正赶回来，裕仁总算压下了火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国都的千万国民，就拜托给诸卿了。”
“一定不负陛下期望！”
等他们告辞离开，裕仁一想到住所被烧毁，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平沼辞职后，还是你来干吧，这么多人，也只有你近卫公，深体朕意。”
近卫文麽扶着他慢慢走向防空洞的方向：“诚蒙陛下看重，臣不胜惶恐，一定尽心尽力辅弼，在联合舰队回程前，陛下先委屈一下吧。”
陆相坂垣征四郎注意到了中岛铁藏之前的动作，退出御所之后，他有意拖在后边，与中岛铁藏走在一起。
“次长似乎有话没有说？”
“大臣阁下，第3军已经打到边境线，只要跨过去，不出一天就能打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参谋本部认为，在当前的形势下，一味被动防守不是好办法，赤露军完全可以避开防守严密的东京湾，对其他战略要地发动空袭，而我们呢，根本没有处处防守的实力，即使将联合舰队摆在东京湾，也变成了一只毫无作为的存在舰队，还不如主动出击，配合陆军攻打他们的大本营，相信一定能解除赤露空军对本土的威胁。”
“三个师团？有把握吗。”
“尾高那个家伙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没有海军的帮助，他也一定会行动，哪怕是为了三个精锐的帝国师团，请大臣阁下务必与海军省沟通，我会请亲王殿下与军令部协商，再争取一下。”
坂垣征四郎沉默了一下，出口说道：“如果，联合舰队没有回来，东京再一次受到赤露军的空袭，哪怕没有炸弹落到元赤坂，你也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卑职知道，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好了。”
坂垣征四郎没有明确答应，中岛铁藏回到参谋本部，正想去找总长商量这件事，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差点儿背过气去，赤露军趁着防军力量调往东京的时机，袭击了本土20多处军事目标，这里面既有军方也有民用企业，还有陆海军所有的飞行员学校，粗粗一看，竟然包括了所有与航空有关的产业。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五个小时后赤露军再一次光临了这些目标，用极为精准的轰炸将他们彻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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