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_年代文里随娘改嫁养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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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太太,这个煤气炉子怎么使啊?”

  阿花也起床了。

  她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也没闹明白。公馆里没通煤气,烧的是蜂窝煤和焦炭,那炉灶跟这个不一样。

  “这个啊……”

  江采莲也是头大,这些年她从未下过厨房,哪里晓得这个?想着娇娇人小鬼大,懂得比她还多,就想去问问。

  沈晓月正睡着,就觉得鼻子一凉。

  “姆妈……”

  “娇娇,姆妈问你煤气炉子晓得吗?”

  “晓得……”

  沈晓月披着棉衣下了床。

  她进了厨房,指着那个管道阀门说:“先把总管道的开关打开,再把这个阀门扳下来,这个开关要拧小一点,再用火柴点着……”

  沈晓月指挥着,阿花动手,才把炉子点着。也亏得沈管家交过煤气费,不然这煤气炉子就是个摆设。

  一夜无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换了一个新地方,江采莲却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早,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以后要自己烧饭了,不能再睡懒觉了。

  “太太,这个煤气炉子怎么使啊?”

  阿花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也没闹明白。公馆里没通煤气,烧的是蜂窝煤,那炉灶跟这个不一样。

  “这个啊……”

  江采莲也是头大,这些年她从未下过厨房,哪里晓得这个?想着娇娇人小鬼大,懂得比她还多,就跑过去问问。

  沈晓月正睡着,觉得鼻子一凉。

  “娇娇,煤气炉子晓得吗?”

  “晓得啊……”

  沈晓月披着棉衣,进了厨房。

  她指着那个管道阀门说:“姆妈,先把总开关打开,再把这个阀门扳下来,这个开关要拧小一点,再用火柴点着……”

  沈晓月指挥着,阿花才把炉子弄着。

  对娇娇的聪明,江采莲早就习以为常了,阿花却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这是打哪儿学来的?

  沈晓月嘻嘻一笑,说是从书本上看来的。

  一通忙乎,早饭烧好了。

  白米粥,小咸菜,跟大公馆是没法比的。

  “阿花,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卖鸡蛋的?以后每天早上要吃一个鸡蛋……”

  江采莲对营养很关注,娇娇年纪小得吃点好的。

  沈晓月考虑着,得培养太太和阿花烧饭做菜,日子艰难不能出去买着吃,不然,再多的银钱也不够使。

  说到钱,就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两千块大洋不能搁在银行里,得分批运回来。可运回来之后藏在哪里?是个问题。

  趁着阿花出去买菜,沈晓月跟太太商量起来。

  江采莲在屋里巡视了一圈。

  心说,要是有个密室或夹壁就好了,用来藏东西刚刚好。

  “姆妈,就藏在大床里面吧?”

  说着,沈晓月掀开了褥子。

  这里面有个机关,昨天木工师傅拆床时,拍着床板说:“这床设计得可巧妙了,下面有两个暗盒,开关就在这里……”

  她在旁边刚好听见了,就把这个秘密跟太太说了。

  江采莲是又惊又喜。

  睡了那么多年,却不晓得这床里还有个暗盒?继昌应该知道吧,竟然一直瞒着她?这个死东西就会糊弄人。

  “娇娇,一会儿去你外公家,让舅舅陪着姆妈去银行……”

  江采莲收拾了一下,准备回趟娘家。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阿花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晓月蹬蹬蹬地跑过去开门。

  “谁呀?”

  “七小姐,是我,快开门……”

  “奕宣哥哥?”

  沈晓月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吃了一惊。

  奕宣哥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踩着凳子,趴在猫眼上朝外瞄了瞄。见沈奕宣穿着大衣,捂着右臂,面色苍白,头上还冒着虚汗,就赶紧打开了房门。

  “娇娇,是谁呀?”

  江采莲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太太……”

  沈奕宣声音很虚弱,晃悠了两下,差点栽倒。

  “奕宣哥哥……”

  沈晓月赶紧撑住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江采莲也顾不上避嫌,把人搀到榻上,让他躺下来。

  “奕宣哥哥,你发烧了?”

  沈晓月探了探额头,烧得滚烫。

  “唔……”

  沈奕宣指了指右臂,那里勒着一条白毛巾,已经被血浸透了。

  “奕宣少爷受伤了?”

  江采莲瞪大了眼睛,手也哆嗦起来。

  “姆妈,快把奕宣哥哥挪到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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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晓月立马反应过来。

  奕宣哥哥是搞地下工作的,这是被便衣特务打伤了?想着解放前夕,申城的特务无孔不入几近疯狂,到处都有盯梢搜查的,弄不好就跟过来了。

  母女二人刚把人弄到床上,楼道里就传来了嘈杂声。

  “快开门,老子在执行公务哪……”

  房门被敲开了,进来了两个便衣,戴着鸭舌帽,打量着屋子。

  “先生,你们找谁啊?”江采莲故作镇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呃,太太,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蓝色大衣的年轻男子?”

  “没有啊……”

  “奇怪,明明见他进了这栋楼,咋一闪就不见了?”

  那个领头的,看到客厅里摆着几只箱子,就过去踢了踢,就像有人藏在里面似的,而另一个家伙直接搜查起来。

  他进厨房,瞅了瞅,又推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

  接着,就朝卧室走去。

  江采莲紧张得不得了。

  奕宣少爷就在里面,抓住了是要被杀头的。

  便衣特务推开了卧室房门。

  见那边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垂着粉色纱帘,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正想过去瞧瞧,就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爹爹,该起床了,不能睡懒觉哦……”

  沈晓月非常镇定,用棉被把奕宣哥哥裹得严严实实的。那特务晓得这公寓里住得都是有钱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就扫了一眼,关上了房门。

  特务们走了,江采莲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沈晓月探出头来,小声说道:“姆妈,奕宣哥哥的伤口感染了,快去买点消炎药和退烧药……”

  “娇娇……”

  江采莲想站起来,腿直打哆嗦。

  “姆妈,我跟你一起去……”

  沈晓月穿上小大衣,准备出门。

  正在这时,阿花买菜回来了。

  她一脸惊慌地说道:“哦呦,外面有好多警察,说是抓人呢……学校那边已经被围住了,有学生被抓走了……”

  “太太,您和娇娇可不能出去啊……”

  沈晓月明白奕宣哥哥的伤势拖延不得,即便有危险也要尝试一下。

  “阿花姐姐,你过来……”

  沈晓月扯着阿花进了卧室,撩起了纱帘。

  “阿花姐姐,奕宣哥哥昏过去了,你在家里烧点热水,看好门,我跟姆妈去买药……”

  “娇娇……”

  阿花吓了一跳,手也哆嗦起来。

  沈晓月顾不上解释那么多,就拉着太太出了门。

  街上果然有很多警察,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

  江采莲牵着娇娇的小手,目不斜视。

  她穿着驼色毛呢大衣,烫着卷发,一看就是有钱人,倒是没人盘问。

  母女二人进了一家西药店。

  “先生,买两包退烧药……”

  店员给包了药,江采莲塞进手袋里。

  “先生,有消炎药吗?”

  “消炎药?”

  店员立马警觉起来,还瞄了一眼门外。

  “太太,你要消炎药做什么?”

  江采莲意识到不对,脑子一蒙就卡了壳。

  “姆妈,手疼……”

  沈晓月举着小手,晃了晃。

  她用手绢包着手指头,就像真得受伤了一样。

  “唔,我家囡囡的手碰着了,流了好多血,怕感染了,所以想买一点消炎药……”

  “太太,你不晓得啊,这消炎药是受管制的,都得登记在册,若是说不清楚,就要进局子里了……”

  “是嘛,那有没有其它的药啊?”

  “太太,只要是跟伤口消炎有关的,都不能随便卖……”

  江采莲随机应变,店员却不敢卖给她。沈晓月注意到店里有个看报纸的,朝这边瞄着,她不敢过多停留,就仰着小脸撒娇。

  “姆妈,我肚子饿了……”

  “好,那就不买了,先回家吧……”

  母女二人出了药店。

  “姆妈,去杂货店里买一瓶白酒……”

  沈晓月想到了一个替代办法。

  药品被管制了,那酒呢,总不能不让人喝吧?

  江采莲带着女儿进了杂货铺。

  “掌柜的,来一瓶白酒,要度数最高的……”

  “好咧……”

  柜上的伙计答应了一声,从柜台底下摸出了一瓶白酒。

  “太太,这是55度的老窖,劲儿大着呢……”

  “多少钱啊?”

  “两个银角子,柜上不收金圆券哦……”

  江采莲付了钱,让伙计把酒瓶包好,就拉着娇娇往外走。

  到了街口,警察还在那里守着。

  又多了几个戴鸭舌帽的便衣,在周围晃悠着。

  见母女二人经过,就暼了一眼。

  江采莲不敢回头,腿直打哆嗦。沈晓月攥着太太的手,给她鼓着劲儿。

  母女二人进了公寓。

  阿花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往楼道里飞快地扫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太太,少爷还没醒,那额头烫得吓人……”

  阿花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

  “唔,那赶紧吃点退烧药吧……”

  江采莲掏出了药包。

  阿花倒了半碗开水,拿着小勺子,给奕宣少爷喂了下去。

  沈晓月爬到了床上,准备检查伤势。

  “姆妈,你去找一块粗布垫在下面,省得把床单子弄脏了……”

  “阿花姐姐,你去拿两块干净纱布,再倒半盆开水,往里面加五勺盐……”

  阿花答应了一声,就去倒水。

  沈晓月想解开那条血迹斑斑的白毛巾,手上却没劲儿。

  “娇娇,还是我来吧……”

  江采莲大着胆子解开了毛巾,血凝固了不少,变成了暗红色。

  沈晓月歪着头看着伤口。

  “姆妈,那子弹还在里面,奕宣哥哥得动手术……”

  “动手术?那就赶紧送医院吧?”

  “不行,这是枪伤,送到医院就暴露了……”

  沈晓月头脑很冷静,江采莲却打了个哆嗦。

  她隐隐猜到了奕宣少爷在做什么?被逮住了是要坐牢的。

  “太太,盐水来了……”

  阿花端来了半盆盐水。

  “阿花姐姐,你拿纱布沾着盐水,把伤口清洗一下……”

  “姆妈,把那瓶白酒拿过来……”

  沈晓月指挥着,阿花给奕宣少爷清洗了伤口,又用白酒杀了杀毒。

  那伤口一蜇,沈奕宣就疼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

  “谢谢……”

  由于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未等他交待什么又昏了过去。

  沈晓月明白这只是临时处理。

  手术必须得做,不然伤口会继续感染,烧就很难退下去,严重的甚至会危急生命。换做前世前,做这个手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现在她只有六岁,没有任何把握。

  情急之下,沈晓月想到了一个人。

  他叫刘景良,三十出头,开着一家私人诊所,也是公馆的家庭医生,给沈家上下都看过病,医术很高,态度也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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