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天_今天替身卷款跑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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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天

  老大?

  那个一枚棋子,就把六个修为元婴期以上的高手打飞的男人,叫宁晚晚老大?

  所以宁晚晚这个女修到底是什么来历?

  肯定是来自魔域毋庸置疑,毕竟她身旁围绕的这几个修士,可都是魔域赫赫有名的魔修。

  但……也没听说这两年魔域忽然多了这么一位本领通天的女修啊?

  在场众修心中疑虑丛生。

  看着宁晚晚的目光,也从最开始的轻视、等着看好戏,变成了一种略带恐惧的眼神。

  至于谢子阳——

  谢子阳此刻的心情格外复杂。

  有震惊,这是肯定的,他无法不震惊。自己以为的小可怜师妹,摇身一变,成了这么多魔修的“老大”,有这么多实力高深莫测的属下唯她马首是瞻,叫他如何不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连谢子阳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心情。

  当他看到那个长相英俊,出手力压群雄,实力高深莫测的黑衣男子走到宁晚晚身边,替她研墨,与她熟稔亲昵的交谈,一股莫名的妒火油然而生:

  那个位置站着的人,本该是他才对。

  当年,在太一仙府。

  师尊忙于闭关修炼,大师兄要钻研医术。

  晚晚被领回来的时候年纪还小,而且她从小颠沛流离根本不识字,是他一笔一划教她写字,也是他一页一页的陪她念书。

  晚晚初开始狗爬一样的字还犹然在目,转眼她的字已经同她整个人一样,出落的大方漂亮。

  所以……明明都该是他才对。

  怎么会忽然变成别人呢?

  谢子阳的心口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一根针在他的心脏处狠狠戳了一下,戳出了殷红的鲜血。

  那瞬间他试图抛下一切仇恨告诉宁晚晚,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想到至今每个月都还饱受醉梦贪欢之毒折磨的叶离,想到温柔善良永远坚强的师姐。

  终究他暗了暗眸子,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出口。

  就在众修还尚在震惊猜测的时候。

  宁晚晚那边,却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首诗。

  这首诗写完以后,他们的队伍里最后一位成员,小和尚也有了通关令牌;与此同时,很多修士经过一番试探打磨,也掌握了过关技巧,得到了令牌。

  此时大家已经发现了,虽说这一关卡要求修士作诗,然而,却并不限制作诗者是本人。

  一些修士像宁晚晚一样靠着背诗通过了考验。

  只要不是那种已经在修真界耳熟能详的名人诗篇,都能获得通关令牌;

  而另一些修士则简单粗暴,选择花灵石去买。

  场上这么多修士,总有些修士缺钱,而且会作诗不是?

  如此一来,第一关便只筛掉了些没有灵石又平日里没有半点诗句积累的修士,这一批人,大约占据了所有修士的三分之一。

  而当场上修士得到令牌者人数超过三分之一的时候,又一个灵力漩涡自湖面,徐徐出现在众修面前。

  这一个漩涡比方才大门口的要小些,约莫只有方才的一半大小。

  门口的漩涡散发着红光,这个漩涡现身于湖面,则散发出蓝盈盈的幽光。幽光的背后,又是一个全新的天地,隐隐窥见边缘,等待着修士们的探索。

  话不多说。

  这次宁晚晚五人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成为了第一批进入第二关的修士。

  而当他们进入第二关后,见到眼前的景象,第一反应是震惊。

  这画风,差的未免也太大了些?

  第一关是湖边草地,阳光正好;第二关直接进入马革裹尸的沙漠古战场,黄沙漫天,战旗飞扬,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足足十个比武擂台。

  “擂台,看来这一关是要比武了。”

  宁晚晚若有所思道。

  她心道,这情丝剑也是真够奇怪的,旁的秘境都是设置一些陷阱,挖坑给修士跳;或者是养镇墓兽,用镇墓兽驱逐外来者。

  可情丝剑秘境却另辟蹊径,先是比文,后是比武。

  那若是修士成功闯过这两关,是否可以称得上一句文武双全?

  这是要给朝廷选大臣吗?

  不等宁晚晚想个明白,金色的大字再度出现在所有修士眼前。

  正如宁晚晚所猜测到的,第二关,是比武。

  却又不是角逐出前几名那种比法,而是简单粗暴地给了每个人三次机会,在这三次机会没有用完以前,你可以挑战在场任意一个修士,也可以接受别人的挑战,若三局里获得两局的胜利,则成功获得下一关通关令牌。

  规则公布以后,现场的气氛明显比方才热烈不少。

  毕竟对于修者来说,吟诗作对是为难他们,可比武打架,大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金色字体甫一出现,几乎是立刻,十个擂台上就都有了主人。

  “靠靠!老娘就慢了一步!”

  骰娘气得不轻。

  原本她也是打算第一波就站上去的,没想到就一个晃神的功夫,十个擂台就全满了。

  小和尚安慰她:“骰娘莫急,说不定有人立刻就想挑战你呢?”

  骰娘舔了舔艳红的嘴唇,媚眼如丝:“这倒也是。”

  毕竟,她夺命骰娘的名号,这些年在魔域,也是招了些仇人的。

  酒鬼还是老样子,老神在在的并不在意。

  小和尚倒是很抢手。

  毕竟他看起来年纪小,又瞎了眼很弱的一副模样,是不少人投机取巧的首选。

  至于宁晚晚……

  宁晚晚人麻了!

  上一关林欲雪帮她装了个大的,爽是爽翻了,但问题是,爽的有些过头,这一关没人敢挑战她。

  大家都一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生怕和她对上眼。

  宁晚晚在心里呐喊:

  别啊,兄弟们!

  来找我干架啊,我很弱的,真的不信你看我修为!

  可惜,到了这一关,大家都很贼。

  都是宁愿找两个弱对手,确保赢,也绝不没头没脑地去贸然挑战一个看起来很弱,但事实上实力未知的人。

  宁晚晚一时寂寞如雪。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主动出击,随便找个人出手的时候。

  这时,一道黄符扔到了她怀里。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一道战符。

  但凡在场的修士都得到了三张战符,每一战消耗一张。

  而接到战符就意味着:

  有人出手挑战了她。

  宁晚晚惊喜地抬起眼,却对上一张熟悉又冰冷的面孔。

  是,谢子阳。

  谢子阳出手挑战了她。

  方才在第一关中,宁晚晚被魔域的四个人团团护着,谢子阳甚至连靠近宁晚晚都做不到,纵然又再多的恨,再多的情,也只能打碎牙咽进肚子里;但第二关就不同了。

  这里是秘境,一切的规则由秘境的主人操控。

  无论外来者修为多高,都必须遵循秘境主人的规则。

  否则若是主人愿意,完全可以把人直接弹出秘境。

  谢子阳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看中了宁晚晚不可能拒绝这一张战符,她身边的人也无法拒绝,这才出了手。

  他站在擂台上。

  狂风吹起了他华贵的衣摆,乌黑的头发。

  同时,也吹干了他手握之剑上残存的血——

  那是上一任擂主留下的。

  “晚晚,我并不想伤你,只是想同你说说话,问你几个问题。”

  谢子阳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冷漠,却也全然称不上温柔。若用一个描述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那一定是三个字:意难平。

  而宁晚晚正视着他的眼神,没有说话,选择跃上擂台,用行动说明一切。

  “话不要说得太早,毕竟,刀剑无眼。”

  宁晚晚淡然道。

  她的言语很快令一些修士心生不屑:

  “刀剑无眼,说的倒是好听,一会儿果真打起来了,看这黄毛丫头哭不哭着求饶就是了。”

  “她不会真以为自己很行吧?我观她修为,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虽是仰仗着身份,带了些护卫魔修,可到底并非自身的力量。”

  “呵呵,大言不惭!她以为他面对是谁,那可是剑尊的关门弟子!”

  “不过陆兄,我倒是听说……这谢家的独子虽出身不凡,修炼天赋上,可是个实打实的草包啊?”

  话虽如此。

  但比武又不是纯比天赋,比的是实力。

  实力一方面指硬实力,是一个修士的修为、剑法、剑意;而另一方面,也指软实力,好比说谢子阳,他的家族就是他的软实力。

  哪怕谢子阳天赋平平,可他靠着谢家的灵石,就纯砸装备,也不会输给在场任何一个元婴修士,甚至化神修士。

  更何况,上一个擂主被谢子阳以剑法轻松取胜。

  草包可以做到这点吗?

  显然是不能的。

  众人心道,这位谢家独子或许比想象中更难对付,那一身绿裙子,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姑娘,恐怕是在劫难逃。

  ……

  “晚晚,别闹。”

  谢子阳不满地瞥了宁晚晚一眼。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宁晚晚的实力吗?

  在太一仙府,他们两人从来都是师尊门下拖后腿的存在,连普通的内门弟子都不如;宁晚晚比谢子阳的状况还差,谢子阳好歹灵根完整,混也混出一个金丹期,在重塑灵根前,宁晚晚甚至只有引气期修为,连筑基都无法做到。

  后来,虽然宁晚晚筑基成功了,又重塑灵根。

  听师尊说,晚晚是货真价实的天灵根。

  天灵根者,修仙天赋异于常人,通常是人们口中的天才。

  然而宁晚晚离开仙府不过三年。

  三年的时间,无论她再怎么修炼,再怎么天才,都不可能从一个筑基入门直接步入金丹期。要知道连师门最天才的子车皓渊,这一过程也是用了足足八年。

  而谢子阳这三年,却也没有闲着。

  深觉自己实力不够的谢子阳日夜勤学苦练,又辅以各类丹药,硬是生生把自己的修为又抬上了一整个台阶。

  如今的谢子阳今非昔比,已经是金丹九阶修为。

  只需一个时机,一个顿悟。

  他就能立地升级,成为元婴修士。

  元婴和筑基之间的差距……何止天堑?

  故而谢子阳才说,不愿伤了宁晚晚,他这是真心实意为宁晚晚着想。

  谁知,宁晚晚半点不领情,非但不领,甚至还出言挑衅:

  “二师兄,话不要说的太早,你的剑先挨到我再说吧。”

  谢子阳眉心一皱:

  “什么?”

  宁晚晚哪里来的底气?

  他心中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但到底,对宁晚晚实力的了解占据了上风,仍是没有太将宁晚晚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伴随着擂台上一声雄浑有力的鼓声。

  宁晚晚却已经开始蓄力。

  这三年,她虽因为没有命剑的缘故无法修炼太多剑法,可是却练了不少拳法、步法,脚法。平常看不出来,一旦开始打架,所有人就会发现宁晚晚的脚步快的可怕。

  往往剑修还要挽一个剑花,宁晚晚的拳风就已经擦到了他的胸前,躲都来不及。

  不过,这一招只能使出第一次。

  第二回开始,聪明点的剑修就没那么容易让宁晚晚靠近了。

  但显然,这一次宁晚晚面对的谢子阳,并不那么聪明。

  此人甚至还有点傻。

  因为宁晚晚还没有主动去靠近他,他竟然主动来靠近宁晚晚了!

  面对一个近战型的修士,靠近她是大忌中的大忌。

  于是,谢子阳的手还尚未摸到宁晚晚的衣服,下一瞬,宁晚晚就伸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死死拽住了谢子阳的胳膊。

  谢子阳察觉到那从手腕处传来的力度,心中一惊。

  宁晚晚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可好不容易逮到他的宁晚晚怎么会让他跑?拽人,屈膝,抬腿,动作一气呵成。谢子阳从头到尾只感觉到自己被猛地拽了一下,忽然,小腹处就好像被一块儿巨大的石头给重重砸了一下。

  “噗——”

  本就在上一关受了内伤的谢子阳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染红了地面,一部分甚至飞溅在了宁晚晚的脸上。

  而宁晚晚面无表情,在第一个动作完成后,立刻就要再重复一遍,将对手彻底打倒。但谢子阳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不会站在原地白白挨打。

  第一下攻击以后,谢子阳立刻反应了过来,右手一扬,扔出一个像烟雾弹一样的法宝。

  这法宝不仅会散发烟雾,而且烟雾还产生刺眼的效果。

  宁晚晚被烟雾正面这么一砸,手的力道不自觉就松了一瞬。

  就这一瞬的功夫,谢子阳奋力抽出胳膊,与此同时又是两三个烟雾弹打了出去,将整个比武擂台搞得乌烟瘴气,让宁晚晚压根无法确认他的位置。

  趁着这段时间,谢子阳从储物镯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从小瓷瓶里倒了足足三颗丹药进嘴。

  那丹药也不知是用什么天材地宝练就而成的。

  吃下去以后,肉眼可见,受了伤的谢子阳气色好了大半。

  他的伤,生生痊愈了!

  烟雾散去以后,痊愈的谢子阳俨然又和宁晚晚重新回到了一个起跑线上,而这一次,吃足了教训的他与宁晚晚拉开距离。

  谢子阳不再敢小看宁晚晚。

  方才那一下,让他看清楚了宁晚晚的实力。

  “晚晚,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动手了。”

  他终于意识到,除非他打败宁晚晚,否则宁晚晚不可能再和他坐下来,像从前一样好好说话。

  说罢,他祭出了自己的命剑。

  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由谢元英亲自给谢子阳寻到,后又令能工巧匠改造,改造后的剑更加锋利,也更加轻薄。

  是以,哪怕谢子阳的剑法平平无奇,有了这把剑,也能如虎添翼。

  可谢子阳忘了。

  他所修炼的《太一剑法》,宁晚晚也学过。

  《太一剑法》十五式,式式宁晚晚都了如指掌,可以说只要谢子阳一提剑,宁晚晚就能立刻判断出他这一招的剑锋要自哪个方向来。

  第八式平湖惊月、第五式月下独酌……谢子阳连续出招。

  却连续被躲掉。

  谢子阳都着急了,宁晚晚那厢还显得很轻松的模样。

  那是由于宁晚晚步法快,甚至快过了他的剑。

  但很快,宁晚晚想,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谢子阳的剑根本打不到她,但相应的,宁晚晚的拳头也碰不到谢子阳。因为剑修和体修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近战,一个是远战,两人之间始终隔了一把长剑的距离,有时甚至更远。

  在战斗中,这么远的距离足以让对方事先对她的攻击做出反应,从而躲避。

  尤其对方从修为上讲,还是压了她一头。

  所以宁晚晚必须想个办法靠近神不知鬼不觉靠近谢子阳,最好的方法就是……

  “小心,晚晚快躲开!”

  台下,骰娘紧张地大喊。

  酒鬼眯起眼:“这一剑怎么会躲不开呢,不应该的。”

  另有修士看热闹:

  “想必是力竭了吧?”

  “方才那样的反应与速度,不是一般地耗费灵力,这丫头不过筑基期,怎么可能有如此充沛的灵力储存,定是力竭了!胜负已分!”

  “但这丫头确实是出乎意料的难缠……”

  那修士话音刚落。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谢子阳带着凌厉剑气的剑锋已经结结实实砸在了宁晚晚的身上。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看到宁晚晚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被剑伤的血肉模糊的模样。

  可下一瞬。

  想象之中的惨叫并未袭来。

  众人离奇地睁开眼,一看:

  “……怎会如此?”

  明明谢子阳的剑已经砍在了宁晚晚的左肩上,可却像是砍到了石头上一样,只是砍坏了衣服,半点没有伤及宁晚晚的身体。

  “这是,放水了?”

  “谢家的公子是个妙人,如此怜香惜玉!”

  唯独谢子阳心中胆寒。

  他知道,他并没有放水。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剑其实也是一样的,无论任何剑招,起了头就很难不收尾。至少以谢子阳目前的实力,他做不到。

  那一剑分明是实打实的斩了上去,宁晚晚却……

  从方才的招式来看,宁晚晚这三年走得是体修的路子。

  谢子阳自然也是听说过体修的,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但听说,金丹期以上的体修经过刻意修炼,可以将身体修炼成铜墙铁壁那样,抵挡外在的攻击。

  所以宁晚晚她……金丹期了?

  不,不可能!

  宁晚晚怎么可能金丹期。

  明明才三年!

  怎么会有人,三年的时间就从刚刚筑基修炼成金丹期。

  最天才的子车师弟也做不到,师姐也做不到……他更做不到。就算宁晚晚是天灵根,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子车师弟和师姐?

  然而,不等谢子阳想个清楚。

  宁晚晚的身影却已经如鬼魅一般地,不知不觉地接近了他。

  不好!

  谢子阳心道不妙。

  他后知后觉,终于从宁晚晚的动作中意识到了她的目的。

  原来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谢子阳的剑招命中自己。

  从而达到不知不觉缩进两人距离。

  等谢子阳反应过来,已经完全躲不开了。

  一旦被体修近身,方才被打吐血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谢子阳着急忙慌又要故技重施,两枚烟雾弹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中,可宁晚晚又怎么会中同一招数第二回——

  “休想再放。”

  说完,宁晚晚一个灵巧地飞踢。

  烟雾弹直接被她从谢子阳的手里踢了出去。

  这一踢可不得了,之前小和尚冒犯宁晚晚被踢过,一脚踢几百丈远,又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烟雾弹?

  砰——

  烟雾弹炸开,却已经隔了数里之外,完全阻挡不了宁晚晚的视线。

  接下来的动作,就很顺理成章,行云流水了。

  一个平日里不修体的剑修,被人破了剑招,又被修体的体修近了身。

  下场就是除了挨打,还是挨打!

  一拳,又是一拳。

  宁晚晚的拳头重的像灌了千斤的铁块一样。很难想象,一个如此沉鱼落雁的美人,会使出这么大力气的拳头。

  可宁晚晚却显然已经很习惯了。

  她的拳法之快,之准,叫所有人瞠目结舌,更是叫谢子阳无力招架。

  谢子阳连中数拳后,甚至连剑都拿不稳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宁晚晚,绝不敢相信,眼前人是他的师妹,是他宠了,疼了,照顾了十年的妹妹。

  他的妹妹,如今亲自用自己的拳头,狠狠捶断他们的感情。

  谢子阳已经输了。

  擂台规则,若是修士被打下了擂台,三息之间无法回到擂台,就视为失败。

  可谢子阳不甘心,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几欲疯狂地嘶吼着: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晚晚你要跑?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吗?师尊对你不够好吗?你要灵石,我给你,你想要重塑灵根,师尊也给你。我们对你掏心掏肺,可等来的却是什么?是背叛,是逃跑!难道过去那十年,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完全都不在乎吗?”

  擂台之上,宁晚晚平静地看着他:

  “不跑,等着被你们取血就好,对吗?”

  谢子阳一怔:“……你果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只是取血,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大师兄都说了的,你难道连他都不信?”

  宁晚晚反问他:“是不伤及性命,但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谢子阳嗫嚅着嘴唇,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宁晚晚:“你该愿意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个人是我们的师姐。”

  “是你的师姐!”

  宁晚晚强调。

  谢子阳不知哪里来了勇气,他奋力辩驳:“对,我的师姐。师姐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肯拉我一把的人,我不该救她吗?”

  “你该救。”

  宁晚晚说,然后她冷冷看着他:“可这不关我的事。”

  谢子阳气极:“你怎么能如此冷血?师姐,师姐她人多好,多么善良,那年冬天,我掉进了冰窟里,是师姐救我。师姐不在乎我是谁,不在乎我有没有灵石,天底下只有她这么好,你只是失去一点血而已,就可以救下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你却选择了逃跑,这三年里,你难道没有半点良心难安?”

  宁晚晚不说话了。

  她沉默着。

  谢子阳却自顾自地陷入了情绪翻涌,他已经是泪流满面:“师姐她,她到现在余毒未清,每个月总有两天不断咳血,你知道吗,看到她咳血,我真的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由我来中这个毒。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那时候,我本来是想用自己的血换她……”

  这时——

  “等等,抱歉打断一下。”

  一旁旁听的骰娘终于理顺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发出疑惑:“所以,因为你师姐拉了你一把,你就要这辈子对她都好,甘愿付出一切,对吗?”

  谢子阳癫狂地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骰娘笑笑:“我是不懂。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所有人拉你一把,你都要这么付出一切吗,你可只有一条命。”

  “怎么会,除了师姐,这世上还有谁会拉我?”

  “这话说得,难道你真就这么倒霉,这辈子几十年都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拉你一把的人了吗?”

  谢子阳忽然愣住,怔怔地呆在原地。

  骰娘的话提醒了他。

  并不是。

  这几十年的生命里,其实并不是除了师姐以外没人再拉过他。

  当他因为天资不佳,练剑遇到阻碍,一度想放弃修炼的时候。

  有一个人陪着他,她笑着鼓励他:“再练习一次吧,方才二师兄只是窍门没有掌握好,晚晚用留影珠偷偷录下了三师兄练习的画面,我们一起看看,偷偷学习好不好?”

  于是他再度拿起了剑。

  当他被其他弟子暗中嘲笑是个只有灵石的草包的时候。

  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她小小的身体却倔强的要命:“不许你们说二师兄坏话!如果你们非要说,就把从他这里拿走的灵石还回来!”

  弟子对她不屑一顾,可她狠狠跳到了那人的身上,用小拳头砸了他的脸。

  他好高兴,终于有一个人,替他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保护了他。尽管她的拳头是那么的小。

  后来当他误入歧途,走火入魔差点金丹破碎的时候。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似乎他是什么仙门败类。

  还是她,她很淡定地夹给他一个鸡腿,说:

  “谁还没走过弯路呢?又不是人人都是神仙。二师兄来吃,别管他们!”

  ……

  是呀,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有一个人足足拉了他十年。

  可他……因为师姐咳血就心疼地要死的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想让这个人流那么多血呢?

  谢子阳愕然发现。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只记得那个下雨天第一个给他撑伞的人,却忘记了,有人在他的身旁以小小的身体,为他撑伞,撑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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